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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为什么和波拉里斯决裂吗?”埃文在斐克达身后问。
“库尔莎克劳奇把你传染了?”斐克达裹紧校袍,“有话直接说,你妹妹冷得很。”
“好吧。尼古拉斯萨默斯的投毒案是波拉里斯做的,小巴蒂克劳奇替他承担了责任。”
这所谓的独家机密并没有给斐克达带来多少震惊。格林格拉斯干坏事就像吃早饭一样平常,他自己干干也就算了,现在还有组织有计划地干坏事了——这不就是他那个预备役小团体的真正宗旨吗?
“我还知道格林格拉斯让瓦特尔曼把文迪米娅的腿摔坏了呢。”斐克达转过身,翻个白眼。
“如果那锅毒本来是要下在麦克米兰杯子里的呢?这还没什么大不了吗?”埃文走近妹妹,握住她的肩膀,“他几次三番对麦克米兰下手,你不觉得气愤吗?你不想恶人恶报吗?”
这不对劲。斐克达紧紧盯着哥哥的眼睛。要成长好像也没这么快吧,才几天而已。难不成他这几天受了什么打击?
“有什么证据?你想说什么?”
“这不需要证据,但这需要你的帮助。”
“我凭什么帮?有什么好处?”
埃文微微俯身。“你难道不恨格林格拉斯吗?”
她恨格林格拉斯吗?斐克达问自己。格林格拉斯的恶行她都知道,文迪米娅差点丢了性命她也知道,可他最终也没有对斐克达造成什么伤害。说是极度厌恶还好,但绝对谈不上深仇大恨。一旦丑闻以罗齐尔的名义曝光,格林格拉斯家族势必与罗齐尔家族为敌,克劳奇家族必然紧随其后。权衡利弊,此事都是不值。
“我不会做不值得的事。”
“那这件事值得告诉麦克米兰吗?”埃文松开了手。
“我懂了。”斐克达扬起眉毛。
“很好。是时候长大了,我的妹妹。”
埃文双手双脚被反绑扔在禁林已经有大约半个小时了。禁锢咒坚不可摧,他已经放弃了挣扎。裤袋里空荡荡的感觉告诉埃文他的魔杖不见了。四面看去都是树,想必这里是禁林深处。泥土的潮湿加上寒冷的夜风直直灌进埃文衣服里,连骨子里都是冷的。
今天是万圣节,所有人都在城堡里开宴会,不会有人来了。他总不能指望林子里的人马把他救了吧。夜黑风高的,万一有只饥肠辘辘的狼人看见他……
埃文不敢往下想了。他已经足够绝望。
埃文记不清他是怎么被扔到这里的了,但他清楚地记得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的脸,和那嘲笑的表情。一想到这里,恨意就从身体深处往外冒。埃文咬着牙,低声狠狠诅咒波拉里斯了一通。他倒是一点旧日情分都不念!也是,像这种连自己表兄弟都不救的人怎么会念旧日情分!
话说回来,波拉里斯还真是蠢透了;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还要自己揭开。埃文自己也是够蠢,要不是当时曼卡利南提醒了他,他现在恐怕还在和人渣混在一起。
“当格林格拉斯把所有人都害了,你就是一座孤岛。他当年和麦克米兰也算是朋友呢。而且,你妹妹不仅和格林格拉斯不熟,还和他站在对立面,有朝一日她迟早要遭殃……”
怒火让埃文不那么冷了;可当怒火消散,寒冷照样侵袭。
“救命……”
没有人回答埃文,只有呼啸的深秋夜风自顾自唱着歌。
卡佩拉、斐克达或其他人都不能出来,而海格好像不会没事来禁林深处转转。等到有人找到埃文,他估计都要变成干尸了。
想来可笑,上学之前埃文还能隔空取物,上了学有了魔杖之后他就什么都不会了。魔杖有必要那么重要吗……埃文在心里狠狠诅咒了发明魔杖的人一通。想当年巫师没魔杖的时候多强大,哪像现在还要把自己藏起来!现代人厚古薄今是完全有理由的。这番咒骂并没有让埃文感到暖和,反而更冷了。
好冷……等出去了,埃文一定要钻到被窝里睡一觉,躺在壁炉旁边,最好还要一杯热热的黄油啤酒。如果不行,那就把禁锢咒解了,让他自己跑出去——跑一跑也能取暖的吖。
埃文想蜷缩起来,可他一动也不能动。他的肚子隐隐作痛,风犹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又冷又饿,他觉得自己像个乞丐。噢,不,乞丐好歹还能动……
埃文看不清楚面前的草叶了。肚子越发疼痛,冷汗顺着脸流进身下的泥土。他恍惚之间看见自己坐在礼堂里大吃特吃,温热的南瓜汁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浑身都是暖和的。不不不,埃文不需要那么奢侈,一杯喝的就好了,哪怕是冰的也好啊……他看见斐克达踩着满地吱嘎乱响的树枝落叶跑过来,卡佩拉递给他一杯冒着蒸汽的饮料……一眨眼,她们都消失了……
埃文的生活中,女性占了很大一部分。他妹妹,他最好的朋友……还有他的母亲。母亲的印象在埃文心中已经很模糊了,但他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的影子。妈妈现在在做什么呢?她还记得她有个儿子吗?
她一定会记得的。尽管分别了将近十年,埃文相信自己一见到母亲就会认出她,而她也一定会认出自己的儿子。母亲没有离开,她只是在某个地方关心着她的孩子们罢了……正是这个信念让埃文从未相信过别人说的“你是个被你妈抛弃的孩子”。
埃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过母亲。他到了别人叛逆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需要母亲。他的童年里有一个类似母亲的女人——德鲁埃拉姑姑,可她缺少母亲的温柔。埃文相信母亲是很温柔的。
“妈妈,我冷……”
彼时城堡里已经乱成一团。埃文罗齐尔的失踪让万圣节的欢乐气氛戛然而止,几乎所有人都加入了寻找罗齐尔的队伍中。
最焦急的当然是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那群人,库尔莎在礼堂门口站了五分钟,就有五六个绿领带和黄领带来找目击者。斐克达罗齐尔在赫奇帕奇名声那么臭,赫奇帕奇的人居然还这么热情高涨,果然是交到了好朋友的缘故。这点库尔莎深有体会。
真是难得啊,库尔莎想,已经四分五裂的学生们还会团结在一起。她大概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影响的人,反正不管是什么日子她都没欢乐过。
库尔莎站在人流最密的地方,听到的东西自然也最多。人群中不乏借此机会四处玩耍的,也不乏抱起团当侦探分析推理的,比如库尔莎身后就有一帮拉文克劳高年级。他们把埃文罗齐尔的生平和人际关系分析了个底朝天,也分析不出他的去向。更有亲格林格拉斯派的蠢货声称罗齐尔因为害怕自杀了。就这智商进拉文克劳也是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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