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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好人不长命（第3页）

“算了，这次就不带他了。”

“是。”

……

云溪郡丘山镇，几十名青甲士卒驾着数辆马车大摇大摆地在镇中穿行，而街道两旁的百姓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每年秋季这群人就会去村落中征收谷物，只是今年稍早了点。

“快快快，都他妈给老子让开！”

为首的什长手握一条黑色长鞭，不断鞭笞着拥挤的人群，而一些老人因为腿脚不利索跑的慢些，就难免被抽一道，有些年岁是在过大的，更是直接疼晕过去，闪到两侧的倒还好，那些站在街道中央的更是被烈马直接踩过，横死当场。

要知道，这些烈马可是装了马蹄铁的，这一脚下去非死即伤。

看着浩浩荡荡的马车渐行渐远，那些老百姓纷纷叹了口气，然后互相传一下谁家后辈伤了，谁家父亲亡了，总之，该抓药的抓药，该买棺的买棺，至于地那些残留的鲜血，在谁家门前，就归谁清扫。

两个酒馆的店小二端着大一盆略显浑浊的井水泼在地，尽力将街道尚未风干的血迹冲散。

那个稍年轻的店小二来酒馆已经四五年了，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每次见到这般场景，他总是气不打一处来：

“呸，这破日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一听这话，年长的那个顿时脸色发白，他连忙小声示意道：

“嘘，你小声点儿，别让那群人听见，否则可是要掉脑袋的。”

“怕什么，人死卵朝天，十八年后，老子又是条好汉！”显然，年轻的这位店小二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这时，年长的那个伸长脖子打量了一下四周，他见街道被青甲士卒这么一闹，大家都不愿意在呆着了，于是纷纷回了屋内，年长的店小二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没人注意到这边，不过他随即又转头看向了年轻的小二，他骂道：

“你他娘的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我们酒馆的其他人呢？别忘了当初掌柜的要不是看你可怜才收留了你，还给了你一份差事，你他娘的早就饿死了！”

年轻的小二本来怒气冲冲，现在被对方这么一骂，顿时清醒了过来，在这里公然辱骂朝廷，可是要连坐的。

“唉，当年要不是遇了大旱天，我家也不至于交不起粮税，而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年长的小二自然明白对方的苦楚，当年他也一样，要不是家里父辈和酒馆的掌柜有些交情，他现在恐怕也已经饿死街头了，想着想着，本来见惯了这场景的他以为自己会老实一些，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呸，这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你们两个，在那干嘛呢，冲完了就赶紧回来招呼客人。”酒馆内，手握账簿的中年男子正冲着街道的两人大喊。

年长的小二听后收拾起了情绪，他抹了抹眼角微微晶莹的眼泪，提着大水盆转身回道：

“好嘞，这就来！”

而年轻的店小二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进了酒馆……

青虹村外，那群青甲士卒乘着马车行至村落，此时正值晌午，村落中那些在农田收割麦穗的汉子还未回来，只有一些老弱妇孺在家中。

为首的什长收起长鞭，一脚将里史家的大门给踹开了。

“咣当”一声，正在房屋内睡觉的老汉直接吓了一跳，随后便骂骂咧咧的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看谁在捣乱。

“谁这么不长眼敢踹老子的门？！”

然而老汉刚一出门就看见了披着青甲的什长，此时什长正冷漠地看着他，很明显，刚才他那声话被眼前这人给听到了，老汉吓得连忙跪在了地，还顺便给了自己一巴掌，低声道：

“几位爷对不住了，我还以为是谁家的顽劣孩童在门前捣乱呢，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了，我……我给大人磕头，肯请大人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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