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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不是说了,只要我跟你走,每天都会有吗?”
&esp;&esp;骗子。
&esp;&esp;一千年前,宁江州就再也没有白玉姜糕了。
&esp;&esp;一千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esp;&esp;巫阳舟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守着他曾经的家,守在宁江州。
&esp;&esp;他也想守着曾经的那个人,所以找了各种办法。
&esp;&esp;引魂灯,搜魂阵……每一次期待迎接每一次的失落,周而复始。
&esp;&esp;在近乎绝望之际,他才无意间找到一种邪术,能够以满月婴儿的心头血滋养尸身,召唤神魂。
&esp;&esp;但代价是他必须自废引以为傲的修为,堕入魔道,以自己的神魂为献祭施展禁术,从此做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esp;&esp;巫阳舟觉得没关系。
&esp;&esp;反正他本来就是个没人要的怪物。
&esp;&esp;除了卫卿仪,谁还会要他。
&esp;&esp;自废修为的疼痛比烈火焚烧、野狗啃噬还要难捱千万倍。
&esp;&esp;浑身虚脱地感受着体内灵力最后一分灵力散尽,陌生而汹涌的魔气逐渐撕裂经脉的时候,巫阳舟竟然感觉到一丝解脱。
&esp;&esp;做好人实在太累了。
&esp;&esp;他前半生都在努力地装成一个好人,结果到头来,他在乎的一切都没有守住。
&esp;&esp;做个坏人多简单,像裴烬那样,他可以肆意妄为,可以什么都不用在意、不用顾忌。
&esp;&esp;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esp;&esp;他们的相遇起始于他去抢她手里的白玉姜糕,说起来好像很美好,实际上却一点都不美好。
&esp;&esp;在与野狗争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他骨子里从来不是个好人。
&esp;&esp;“我的确不是个好人,你看错我了。”巫阳舟凝视着卫卿仪,突然缓缓笑了,语气却仿佛比流泪更悲伤。
&esp;&esp;“可我在乎你,远远胜过我自己。”
&esp;&esp;他又看向裴烬,神情扭曲一瞬,遍布满面的伤疤扭动起来,更显得毛骨悚然。
&esp;&esp;“可他呢?他杀了你之后,可曾有过一天记得你,记得复活你?”
&esp;&esp;裴烬眼睫低垂立于阴翳之中,没说话。
&esp;&esp;巫阳舟讽刺一笑,重新看向卫卿仪,“夫人,你可知道我究竟做了多少事?我已经拼了命阻止这一切了,但是它还是发生了,简直像是一种逃不开的诅咒!夫人,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esp;&esp;卫卿仪拧眉看着身前阴沉的青年,几乎无法将他和记忆中那个沉默却乖巧的养子联系起来。
&esp;&esp;她静默片刻,开口时问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当年玄都印的消息,竟然是你透露出去的?”
&esp;&esp;巫阳舟眼底浮现起一抹慌乱。
&esp;&esp;他抿抿唇角,迟疑片刻才道:“我本意并非透露玄都印的消息,但有人找到我,开口便提起了此事……我以为他知晓内情,才并未设防,后来才知道他不过是猜测,但那时候为时已晚。”
&esp;&esp;“但他对我说,若不将此事全盘托出,裴烬定会酿成弥天大祸,你也……会死。”巫阳舟语气一急,“我都是为了救您。您看,现实不也正是如此吗?那人根本没有骗我。”
&esp;&esp;卫卿仪不置可否,冷笑着道:“后来的事不提也罢,只是那时裴烬与你朝夕相处多少年,竟然还比不过那人没头没尾一句话。”
&esp;&esp;巫阳舟闻言不再开口,挣扎良久才低声道:“我当年又何尝想信他,只是那人给我看了一样东西,让我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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