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齐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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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看来是起得早，还没睡醒。

&esp;&esp;路面结了冰，所以她每一步都迈得缓慢。明明是初冬，可她像把所有厚衣服都穿到了身上，显得滑稽又臃肿。

&esp;&esp;她还是没撑他送的那把伞，任由雪点落在帽上肩上。

&esp;&esp;蔡逯也没撑伞，支腿抱臂，背抵在巷墙上，默默等待。

&esp;&esp;俩人仅一巷之隔时，蔡逯晃了晃发麻的腿，把姿势摆得更随意。

&esp;&esp;“好巧，偶遇。”

&esp;&esp;一道声音冷不丁响起。

&esp;&esp;灵愫一激灵，抬眼看，前方并没有人出现。

&esp;&esp;“谁？谁在说话。”

&esp;&esp;他想她会记得他的声音，“是我。”

&esp;&esp;话落从巷里走出，明知故问道：“你要去稻香坊上值？正好我顺路，要一起走吗？”

&esp;&esp;他朝她走来，但俩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esp;&esp;灵愫又犯了眼盲，揉了揉眼，始终没认出对面那自来熟的大哥是谁。

&esp;&esp;灵愫：“我是要去那里。”

&esp;&esp;蔡逯：“怎么不撑伞？是我送你的那把伞不好用吗？”

&esp;&esp;高大的身影不断逼近，再眯一眯眼，灵愫终于看清了他是谁。

&esp;&esp;“原来是蔡衙内，我还以为是陌生人。”

&esp;&esp;她说：“那把伞太过珍贵，我不舍得撑。我把伞面擦拭好，放进柜里收藏着呢。我还把柜都擦了好几遍，读书读累了就盯着柜子看，看着看着就生了希望，仿佛自己也能赚到大钱，买珍贵品。”

&esp;&esp;又说：“最近真是好巧，连着好几日都能与衙内偶遇。盛京这么繁华，我总以为，像衙内这样的人，我应该一辈子都见不了几次。”

&esp;&esp;蔡逯心头涌出很多疑惑，起初还狐疑地打量她，后来见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就不再计较。

&esp;&esp;“我这样的人？”蔡逯轻笑，“我刚回京，闲不住，满大街小巷地窜。京里的巷坊与辽国的行帐不同，巷景很吸引我。”

&esp;&esp;解释完“偶遇”，他问：“看你总揉眼眯眼，是眼睛受过伤？”

&esp;&esp;灵愫跟在他身边往前走，“之前挑灯夜读，把眼读伤了。离得远，只能看见大概廓形。眯起眼倒还能看得更清楚些。眼里酸涩，便总忍不住揉眼。眼时常看不清，连带着听力也不好。听见声音，有时辨识不清。”

&esp;&esp;她的语气平淡舒缓，并没有陷在悲伤里，反而话头一转，朝蔡逯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esp;&esp;蔡逯很满意她的反应。

&esp;&esp;认不出他时，她是惊恐炸毛的波斯猫。一旦认出他，她便打开了话匣子，不断向他倾诉。

&esp;&esp;只是她说的话，都不是他最想听的。

&esp;&esp;他不愿止步于无关紧要的零碎信息。

&esp;&esp;

&esp;&esp;一连在稻香坊调了小半月的酒，灵愫并没有像其他姑娘那样扩大客源，反而成为蔡逯的“专宠”。

&esp;&esp;蔡逯像个狗皮膏药，只要她站在前台，他就准时准点地坐到对面。

&esp;&esp;“小冯，调盏酒。”

&esp;&esp;他把她“包了”，这件事成了坊里心照不宣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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