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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们,他没办法不想到顾平瀚和张等晴。
姚云正此前送到楼船上给他的信,没一句话是虚的,他把对他这个义兄兼所谓替身的看法付诸于纸面,尽显乖张又夸张的意淫。
他还把如何刺杀顾平瀚的细节写给他,字里行间尽是愉悦。
顾小灯的心皱得厉害:“晴哥……晴哥知道世子哥那样吗?”
“还不知道。”顾瑾玉摩挲着他的后颈,“过几天我联系吴嗔,让这个豁口的话布口袋来仔细告诉你。我只看到顾平瀚现在是半具蛊尸,但他还保留着六分神智,勉强能继续维持人态,还能无休地做事干活,比以前精力旺盛,不用进食也不用睡觉,嗯,是个好牛马。”
顾小灯本来听得难过,听到顾瑾玉最后给予世子哥的黑色幽默评价,无言地用脑袋撞了他一下。
“好牛马濒死前在想你哥,以至于现在一见你哥就失了好光棍的矜持,狗皮膏药一样,时常一本正经地流氓,让你哥反复傻眼呆滞,大喝一句’你真是有病’就成了他的口头禅。他还一度认为是我带坏了你清清白白的世子哥,才让他也一股断袖味,你说这是不是倒反天罡?”顾瑾玉逗笑他,“张兄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以为你世子哥是烟瘾复发。”
顾小灯听得苦中作乐,听到最后激灵,抬头追问顾瑾玉:“那你呢?你的烟瘾呢?”
顾瑾玉低头,鼻梁轻蹭顾小灯鼻尖:“我不严重,你不用担心我。”
“手给我,把你的黑色腕甲解开,不然摸我脸的时候总冰到我。”
顾瑾玉听到这才听话,单手震开缚甲,顾小灯连忙逮住大爪子,紧张地摸上了脉搏。
“这里的医奴都说,我的脉象乱得一塌糊涂,他们不清楚。”顾瑾玉摸摸他发顶,“我的身体现在诊不出来,进千机楼前,你哥和吴嗔给我预防过,提前用过药以及入蛊御毒,脉象混乱就是蛊虫横行的缘故。小灯,你不如看我,你看我,平和且冷静,可见受烟毒影响不大。”
确如他所说,顾小灯诊不明白顾瑾玉的具体情况,他只得凑到咫尺之间注视他,紧张兮兮地盘问:“你确定自己没有异常?把领子松开给我看看,我看看有没有指印。”
顾瑾玉第一时间没有意识过来,待紧束的禁欲衣领被顾小灯扒拉时,他才想起指印是先前中蛊导致一度只想着自戕,自己扼喉留下的痕迹。
他在顾小灯这儿有莫大的前科。
自己都忘记了的前科,顾小灯脱口就出。
顾瑾玉任着衣领被扒开,顾小灯的指尖在脖颈间温暖地游移,感受片刻,低头解释:“这次和中蛊那次不一样。这次烟毒诱使的异常,我很清楚,我感觉得到,知道不对,便不会深陷。”
“是什么异常?”
顾瑾玉沉默。
“快说啊?”
顾小灯有些慌,顾瑾玉附到他耳边,他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吞咽:“满脑子想干坏你的异常。”
顾瑾玉午后出去处理杂事,顾小灯趁他不在躺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身体,有些事不提也罢,一提就难以招架,托顾瑾玉的直言不讳,现在他的脑子里不时就闪过自己被他干坏的想象,那场景似乎很难想象,又似乎很容易,有时让他想得口干舌燥,有时又让他想得骇然哆嗦。
他又慌又愁,但身体诚实地在顾瑾玉的床上睡了一下午,久违的安全感兜住了全身,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顾瑾玉守在床边,轻轻地摸着他披散的头发。
“很累是不是?”
顾小灯说不,爬起来抱住他,问他去了哪里,顾瑾玉简短地回答:“那两人安置了,明天他们就到隔壁的寝阁。”
顾小灯松了口气,脑子迷糊又清醒,还记挂着顾瑾玉的身体,于是嘴上也诚实地问了:“森卿,你这儿有脂膏吗?”
顾瑾玉:“……”
顾小灯抬头看他,读取他的微表情,满脸真诚地连说带比划:“有的吧?那那,要不拿出来摆在枕边好了,你要是夜里想做,我们一起做些准备。我现在身体好得多,不像刚到西境时那样虚软,你若是要,我可以给。”
顾瑾玉:“…………”
寝殿里什么都有,暖阁在东面,西面有漱池,姚氏父子居住的地方也是一应俱全,只是他们那一般有侍奴半百,用度铺张,日常杀奴,顾瑾玉这边自来时只肯一人独居,眼下顾小灯这么一说,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做塌的床板,被褥的狼藉和水中的流浊。
这很不经想。
糟蹋完能照顾,但若是不慎干死了就没有老婆了。
灵牌就要再刻了。
顾瑾玉想,他的小灯太乐观了,顶着张累呼呼的脸却不自知,但他这样相信他能忍得住,那么就该一忍到底。他竭力保持镇定,揉揉顾小灯的后颈:“不用。”
这话显然没有说服力,顾小灯指指:“森卿,耳朵红了。”
顾瑾玉假装无动于衷,手摸到顾小灯的下巴,逗猫一样,他也满脸真诚:“小灯,谢谢你有和我躬行房中术的想法,也谢谢你为我的孽根考虑,不过还是别考虑吧,它是它,我是我,它要是不听话,我就斩了它。”
“……??”顾小灯半点也不迷糊了,震惊得赶紧抬手拍拍顾瑾玉的脑袋,“喂喂喂,脑子进的什么水?这说的什么胡话?顾森卿,你听我说,我不搞对食的!你清醒一点!”
顾瑾玉模棱两可地唔了一声。
两人缓到入夜,顾瑾玉古里古怪但充作若无其事,顾小灯不时看他眼睛,发现顾瑾玉的眼睛竟然一直都是黑的,即是说他平静得很。他越看越担心,挠了挠头,鼓起勇气伸手往他面前挥挥:“你别是憋傻了吧?要不这样,像先前在楼船那样,我帮你几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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