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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兵的车停在自助取款区的门口,只见马老太整个人都瘫软的在地上,马玲玲守在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张小林两步跨做一步,蹲在马老太的身边,翻了翻她的眼睛,立刻用左手托住她的脖子,右手的指头按住她喉咙下边的一寸处,运气疏通,按了三五下,马老太就开始大口喘气,睁开了眼睛。
“妈,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张小林知道这种晕厥就是着急上火引起的,一般都是突然的,急性的,他其实也猜了个大概,毕竟在银行门口,钱就是老太太的命根子。
“你们几个王八羔子!小兔崽子!这么大的事怎么还瞒着我?这五十万可是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到头来就给我剩了个精光,让我怎么活下去呦!”马老太在地上坐着哭诉,旁边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大家开始指指点点,毕竟一直嚣张跋扈风风火火的风云人物也有今天,不管是恨还是嫉妒,都让别人看了笑话。
“妈,咱们回家说吧,这里不是哭闹的地方。”张小林和刘兵把马老太搀到车上,众人还在车后指指点点,车里三个人都沉默着,只有马老太一人,仍旧哭天抢地。
这时,刘兵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是马玲玲早上接手的,可是现在却没有看到孩子的踪影,“玲玲,宝贝呢?”
被刘兵的问题突然这么一问,马玲玲的脑袋里犹如炸了一颗原子弹,刚才追赶马老太时的情景一直快进倒退,却一直想不起来宝贝有没有跟上来。
“我,一直拉着她的……银行门口的时候……”马玲玲的声音越来越弱,因为她确实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孩子明明跟着来到银行了呀?
刘兵听到马玲玲越来越弱的声音,有不详的预感,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一脚油门踩下去,二话不说,马老太她们一下车,他就疯了一样的掉头去找孩子了。
张小林咬着下唇,鼻子里不停呼出无奈的气,心里那根弦快要绷不住了,“玲玲,不是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还看不住呢!?”
马玲玲也委屈着呢,要不是当时马老太的情绪不好,状态很差,她一下子慌了神,也不至于忽略了孩子。
“你骂她干什么!她又不是刘兵专门请来照顾孩子的保姆,这孩子一直在我们家里,你说咱们家里这么多事,玲玲她照看的过来吗!”马老太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虽然让她暂时忘了那五十万的事,可话一说完,整个人又开始哭天抢地了,上气不接下气,张小林想出去跟刘兵一起找孩子也脱不开身,马老太的状态身边离不开他。
“妈,五十万的事情你就别太放在心上了,以后会赚回来的。”张小林在一边安慰着。
“不放在心上,你倒是告诉我,咱们家这几个人到底几年才能把这五十万给我赚回来,你们一个个都没半点出息,我一个老太太的积蓄被人骗光你们还企图一直瞒着我,我看你们真是没本事又心大,我怎么摊上你们这几个没头脑的傻子……”马老太越说越激动,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
“妈,你说林哥干什么,要不是林哥,咱们家房子都被你拿出去送人了!”马玲玲看不过去,替张小林反驳,随后她还不受控制的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讲给了马老太,虽然她知道这样全盘托出对马老太的打击可能比五十万还要严重,可她也不能让好人一直受到委屈,张小林本身在家里的地位就一直不高,刚刚有所提升,如果马老太因为这事打压他,恐怕他真的要被消磨不少的自信。
马老太整个人都呆滞了,不再说话,像个受了刺激的可怜老太太,谁和她说话都像没听到一样,突然空气就凝固了,很安静。
“你们都出去吧,让我静一静,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都别进来。”马老太消无声息的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把门锁上了。
马玲玲和张小林面面相觑,突然的反差还让人有些难以适应,“你留在家里,我去帮刘队长找孩子,如果找不到孩子,可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张小林没有多想,冲出了家门,大庄镇他比刘兵要熟悉很多,电话打过去,刘兵正好在银行附近找孩子。
张小林赶到的时候,银行安保室里,刘兵正在看监控录像。
“这是你们的小孩吗?她确实和一个两个女人一起到了我们银行的附近,你注意看!那个年轻的女人跟在老太太后面进了银行,那时候女孩也是进来了的,后面孩子自己又走出来了,然后……最后就消失在我们的镜头里了。”保安指着屏幕解说着,刘兵看着小宝贝的身影,就像看一部恐怖片,那小小的身影仿佛在一步步走向深渊。
张小林心里也很难受,有种不祥的预感,“刘哥,咱们去分头找孩子吧,我去那边芦苇荡,你朝山的那边走,孩子那么小,她走的不会太快,肯定没事的。”
两个人随后分两路去找孩子,张小林朝着芦苇荡跑过去,一路上四处寻找着孩子的身影,可是这会儿功夫,马路上并没有很多人,就连一个活物都很难看到,让人觉得心一直在下沉,大庄镇虽然治安一直不错,可小宝贝和镇上的许多孩子都不一样,她穿着漂亮干净的小裙子,和镇上那些脏兮兮散养的孩子还是有区别的,她长的很漂亮,几乎人见人爱,凭着敏锐的直觉,张小林在芦苇荡里穿梭着。
突然一个粉色的小鞋出现在视线里,咯噔一声,张小林感受到自己心脏快从身体内蹦出来了,捡起鞋子,应该不会有误判,这鞋子是小宝贝的。
当小宝贝的赤果的身体出现在张小林的视野里时,张小林闭上了眼睛,这一幕太让人揪心了,孩子的衣服被扯烂仍在一边,浑身沾满了血迹,表情痛苦又无助,眼睛拼命的挣着,可以想象她刚刚经历了怎样的挣扎。
张小林脚底很轻,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走到孩子身边,用手指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已经没有任何温度了,他退后了好几步,不敢上前,他知道这是一起杀人案,是需要替刘兵保护好现场的,颤抖着拨通了刘兵的电话,只听那边电话掉在地上的声音,痛苦从无线端传过来。
刘兵扑过来的时候,被张小林一把拦住了,一个男人无声的痛苦让足以让整个天空都灰暗起来,他跪在地上被张小林紧紧拽着胳膊,锤着大地,见者流泪。
报警电话是张小林打的,现在的刘兵已经瘫软成泥,警车和警察来的时候,他还没办法和任何人交流。
李成峰知道出事的人是刘兵女儿,亲自出警,带着自己的手下仔细勘察,刘兵的队伍也全员到齐了,这种事完全没办法安慰,节哀顺变。
尸体被拉走了,刘兵呆呆的望着芦苇荡迟迟缓不过神,张小林一直陪在左右,只听他缓缓的张口说:“小林子,我不怪玲玲,真的,只怪我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有件事我可能要你先理解我了。”刘兵低沉的哭腔让人也跟着压抑。
“刘哥,不要说了,我都理解,你……”张小林只是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却没想到刘兵还在想着很多其他的事情。
“狼的事情我恐怕现在没有精力亲自去办了,我要为女儿找到凶手,不然我没办法去做其他事情,只要女儿的事情有眉目,我会尽快去办理案子的。”刘兵双眼通红。
张小林拍着他的背,点点头,狼吃人的事情虽然也很紧急,可大家都是凡人,就算是他,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做到舍己为公。
“刘队长,你放心,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出了这档子事,如果不抓到那个该死的人,我这个所长就自动掉乌纱帽,肯定给你一个交代。”李成峰自从上次申蕾的事以来,对待工作积极了很多,可能之前的污点确实很多,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他必须表现的兢兢业业,不过这样子说话,确实让人心里舒服了很多。
刘兵的双手在脸上连着搓了很久,最后从地上站起来,跟着李成峰回了派出所,今天的打击是他人生新的开始,他不能消沉,坏人会笑,他也不能过度悲伤,坏人会悄悄跑走。
张小林沮丧的朝强子家走去,他想着把申蕾带回家商量现在该怎么办,毕竟孩子是从马家的看守中丧命的,就算刘兵不追究,他们也不能无情无义就这么算了。
强子家门口,一辆熟悉的车让张小林很是疑惑,来强子家吃饭的人很多都是镇上的普通人家,或者外卖员,这辆豪华的车怎么这么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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