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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比正在看书。
虽然目前已经成为了特勤局的囚犯,但考虑到她的身份,特勤局还算是给了她不错的优待。她并没有被关押在监狱当中,而是拥有一个自己的小房间,里头包含卧室卫浴和客厅,她的大部分不过分的要求基本都能被满足,此外隔三差五还会有人进来给她做心理分析——但与此同时,她的手脚上都带着无法取下的禁魔环,确保她一丝道途之力都无法使用,没有任何威胁。
直到目前为止,露比表现得确实很温驯,没有什么越狱的想法。
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露比抬头一看,一个冷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师,我进来了?”
露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不行,滚!”
咔嚓一声,门还是被推开了。身材高大、有着灰色短发的女人走了进来,冲她点了点头。
阿曼达洛佩兹。
经过这段时间的心理诊疗,露比已经想起来了自己这个学生的名字——当初在审问的时候,她说“我的学生里没有特勤局的狗种”,一方面是表达自己的鄙夷,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确确实实不记得还有过这样一个学生了。在漫长的混乱和癫狂之中,她遗忘了很多事情。不过即便想了起来,露比看向阿曼达时,眼睛里的敌意依旧锐利而鲜明。
阿曼达平静地伫立在旁边,道:“市长要来见你。我会在旁边看着,确保你不会一时情绪激动就把咖啡泼到市长的脸上去。”
露比啐了一声:“市长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平衡各方利益之后被推上台的傀儡而已,有什么好来见我的?当着我的面背台词吗?让他背后的人亲自来和我说话!”
“那如果我是代表我自己呢?”
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那是个很独特的嗓音,低哑而磁性,让人想到雪茄点燃时袅袅而起的云雾。接着,现任市长款款地走了进来,露比抬眼一看,那是个莫约四五十岁的女人,脸上已经有了些皱纹,尤其是眼角的鱼尾纹很深,但仍然能看出年轻时的美丽,身上则穿着很有特点的红色女式职业装,看上去干练的同时,又透出一丝张牙舞爪的气势。
露比马上深深地皱起眉毛,心想,老女人。
阿曼达介绍道:“这是现任市长奥利维亚。”
露比没说话,倒是市长冲她点了点头:“露比女士,您好。我在上学的时候就听着你的传说长大,没想过能有朝一日和你亲自见面。”
露比的嘴角扯了扯,只是发出一声嗤笑。
市长在她的对面坐下来,用一双富有魄力的眸子盯着她看了数秒后,终于道:“您的一些看法虽然不太礼貌,但确实不错。市长不过是个平衡各方利益后背推上台前的傀儡,但是,既然能做到市长这个位置,我就不可能安安心心地只是当个傀儡。”
露比索性低头开始看书。她目前在看的是一本日陨前时代歌颂爱情的小说,当时还很流行,但现在这种东西基本没人看了,因为人们根本无法想象,那个年代的人明明生活在一个物资极为充裕的美好时代,为什么还能为了一些情情爱爱的小事寻死觅活的,但露比却看得津津有味——至少表现出来是这样的。
奥利维亚的表情微微动了动。被如此无视,即便是她,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但她毕竟是执政十几年的老人了——和许多人印象中的不一样,新兰顿的市长其实是终生制的,只要没死或者没被弹劾,就能一直干下去,因此自打前任市长下台之后,就一直是这位女士是执掌城市。成熟的政客总是有着宠辱不惊的能耐,奥利维亚于是继续开口道:“您当时的审讯词我都看过,新兰顿建立一百多年,的确已经偏离了建立它的初衷……”
“所以呢?”
露比终于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一点,市长大人。虽然您贵为市长,但权力并不是市长这个职位带给你的,如今掌控着新兰顿的集团我不清楚有具体多少个,但我知道它们每一个手中都握着足够强大的暴力手段。所以你说你代表你自己,我只觉得好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不到三阶吧?”
“二阶。”奥利维亚很坦然地承认了。
露比道:“所以你来找我,该不会是将我当成了一支你可以依靠的力量吧?”
她笑了:“但是我不行的,市长大人,我的道途已经崩塌到不足六阶了,即便解开我的禁魔环,你旁边那位,我的好学生阿曼达也可以瞬间制服我。你找我来根本没有意义,除非你的想法就是找个和你一样的废物来一起诉诉苦,那我倒是不介意的。”
奥利维亚沉默了数秒,道:“如果我有把握让你恢复实力呢?”
露比正要翻页,手上的动作停了一停。过了几秒,她将书本合上了,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那你们到时候全得死。我要把你们都杀光!”
“我是认真的。”奥利维亚绷着脸道:“现在我们的确有做到这一点的把握……虽然并非百分之百,但值得一试。”
露比冷笑了一身,身体往后靠了靠,躺在椅背上:“你们根本什么也不懂……”
刚说到这里,刺耳的警铃声忽然从外面传了过来——不,准确的说,警铃声一瞬间从四面八方响起,整个城市的上空都被那刺耳的响声笼罩住了。阿曼达的面色微变,从腰间取出一个黑色的铁盒子,贴在耳边听了听,片刻之后,她的表情阴沉下去,脸色变得铁青。
露比和奥利维亚都向她看了过去。
“蒸汽塔的保护机制被触动了。”
阿曼达凝重地道:“痕迹监测部的人发现了深渊的力量遗留……至少是领主那个级别的力量层次,而且渗透性很强!”
露比的表情还算平静,只是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奥利维亚则震惊地道:“深渊入侵?!”
“还没到那个级别,但绝对是有深渊的存在过来‘看了一眼’!”阿曼达咬牙切齿地道:“深渊教徒上次不是已经杀光了吗,难道还有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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