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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还在想，上天还是怜悯她的，至少没有剥夺她的行动能力，给她机会翻盘。现在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照过ct之后，苏莹初还是只看到一片漆黑。坐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她没有流泪，拨通妈妈的电话。
方素娥当即就从家里赶过来。
然后苏莹初打电话给冷娜，她是管人事的，公司的事情她应该管得过来。跟冷娜说自己将很长一段时间不去公司，并交代好公司的事情。
其实她有想过打电话给纪芷的，但是纪芷的性子急，她怕纪芷追问她的情况，也怕纪芷管不好公司。
还是一片漆黑，看来只能是那种结果了。苏莹初闭上眼。既然什么都看不见，倒不如让眼睛休息休息。
方素娥赶到医院已经是晚上十点。她找到苏莹初的时候，看见她坐在医院走廊上的长椅睡着了。
“莹莹，醒醒。怎么在这里睡？要感冒的。”方素娥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苏莹初身上。
苏莹初听到妈妈的话声音，下意识挣开双眼寻找，却是不见，她伸手探索好几次才抓到方素娥的手：“妈，没事，我们回家吧，我想家里的果园了。”
方素娥看到苏莹初的样子，大惊失色：“莹莹啊，你怎么了？你的脸，你的眼睛……”
苏莹初顺势投入妈妈的怀里，“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一跤，全身ct照过了，能吃能跑的，就是可能伤到脑子里的视觉区域，暂时看不见东西，你可不能嫌弃我。”
这话听起来轻松，但是方素娥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女儿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是啊，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轻松过呢？
方素娥心疼地抚摸女儿的头发：“不嫌弃。我们现在就走。”
一向节俭的方素娥直接叫一辆出租车带着苏莹初从医院直奔老家。
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
苏莹初在路上眯了会，这时候也不困。方素娥也不让她睡，自己也没闲着，连忙烧水给女儿整理房间。
苏莹初顺从地坐在一楼客厅，她知道，妈妈这样是为了不让爸爸知道，爸爸那势利眼，知道她眼睛看不见自己回家，绝对会说出一堆难听的话来。
反正她两天没洗澡了，早洗早清爽，一切听妈妈的。
洗过澡后，天边已经开始泛白，当然苏莹初是看不见的。
苏莹初躺在自己的小屋里，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也是她最初的。
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她又回到这里，她并没有比原来的自己好多少，多了一身的伤和眼疾，比原来的自己更加狼狈可悲。
那又怎样？苏莹初翻个身，反正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
现在眼睛看不见，大不了哪天身上也没知觉才是最好。只是现在，她还想待在妈妈身边，多听听妈妈的声音，多吃吃妈妈做的菜，弥补这些年她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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