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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容貌英挺,气势也不凡:“你好,我是欧骋。”
另一个男人斜倚在桌边,也微微点了下头:“宋泽。”
沈千秋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桌上,另一杯则直接端给钟情:“听说你们今天才从平城过来。怎么样,到了这边是不是觉得这湿冷的滋味挺不好受的。”
钟情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还好。我老家是这边的,所以还蛮习惯的。”
沈千秋也笑了:“难怪。我当初从平城过来的时候,好几年都不习惯。好怀念北方的暖气啊!”
钟情四下里打量了下:“不过这间酒楼还挺暖和的。”
“那是,中央空调开起来暖气肯定足啊。”白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了,带上门,又搓了搓手:“千秋,快给我倒杯水,外面冷死了。”
沈千秋头一偏:“饮水机在那,自己倒。”
白肆看到桌上还放着一杯水,立刻扑过去要拿,结果被黎邵晨抢先一步,端起来喝了。
白肆气结:“那是千秋给我倒的水!”
房间里这几个,一个赛一个的懒,一个比一个脾气大,从来都是自己倒水自己喝,除了沈千秋,没人会给旁人倒水喝。白肆对此心知肚明,因此耍起横来特别理直气壮。
黎邵晨翻了个白眼:“来者是客知不知道。有本事让千秋再给你倒一杯去。”
沈千秋已经恰到好处地扭过脸,继续轻声跟钟情讲话。
白肆可怜巴巴地自己去倒水。
人都来齐,不多时,饭菜陆续摆上来。
酒和热茶都满上,饭桌上的气氛也渐渐热烈起来。欧骋和宋泽各自举杯,单独跟黎邵晨碰杯。两个人话都少,但又有明显的区别。欧骋明显是城府很深的那种人,话不多,但有点到即止的味道:“老三,去年忙,没顾上跟你好好聚。这次你来了,事情办完了,也缓缓再走。”
宋泽话更少,但务实:“有事说话,别自己一个人扛着。”说完也不管黎邵晨,自己一个人先把酒干了。
黎邵晨也站起身,主动敬了两人一杯酒,但什么都没说。
最后上场的是白肆。他站起身,先把每个人的酒给满上,然后端着自己的酒杯站在那:“说起来,这两年常驻临安的也就只有我和千秋了。这次说起来也赶巧,你们几位都是有事来临安,二哥最近又搬回老宅子,今天大家能凑一个桌上吃饭,我觉得特别不容易。别的不多说,走一个!”
钟情这时也看出来了,这哥几个讲话都按顺序的,欧骋排老大,然后依次是宋泽,黎邵晨和白肆。也不知道这几个不同姓的家伙是怎么凑在一块,感情还这么好。而且听口音,黎邵晨和白肆都是平城的,而欧骋则有点南方口音,最奇怪的应该是宋泽。这人话少,不招眼,但一举一动四平八稳,讲话听不出任何口音,钟情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人是做什么的,只是无端觉得这样看似平凡的家伙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几个男人说完,紧接着沈千秋就举起杯子。她端的是一杯红茶,热气腾腾的红茶盛在扩口玻璃杯里,看起来如同一泊瑰丽的红酒。沈千秋端着茶坐在那,腰杆挺得笔直,笑眯眯的,却自有一份沉淀的气势:“说起来除了黎邵晨,我跟几位都是初次见面。但我听说过去这些年,各位对白肆都有不少照顾。我在这先谢谢各位。”
黎邵晨眼眸里显出浓浓的笑意,看样子跟沈千秋确实是很熟悉的老朋友。欧骋和宋泽各自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沈千秋的致谢。
就听沈千秋又说:“我喝的是茶,各位喝的是酒,我也就不矫情了。很高兴认识各位,还是那句话,以后各位遇到什么事,就说话。能帮上的我绝不推辞。”
白肆在一边,眼睛亮晶晶的。
钟情这才发现,无论沈千秋说什么做什么,白肆都眼睛不眨地盯着看着,可听沈千秋讲话,又仿佛是白肆的长辈……虽然对这两个人的关系有点糊涂,但钟情听到沈千秋讲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忍不住笑了。不管沈千秋和白肆两人是什么关系,但说话的口吻真的很像,真像是一家子人。
几人听到她的笑声,不约而同朝她看过来。钟情这才意识到,似乎轮到自己敬酒说话了。她慌忙站起身,手里举的是白肆刚刚为她满上的一杯五粮液。
不难看出桌上几个男人都是好酒量,喝白酒用的并不是普通的二钱杯,而是外国人喝洋酒时用的那种利口酒杯。钟情站起来后,只觉得手里的酒杯沉甸甸的,下意识地垂眸一看,才发现白肆倒了满满一杯,少说也有三四两酒。
钟情知道白肆是故意的,他和黎邵晨多少年的铁哥们儿,这么做估计是为了让自己好好给黎邵晨赔罪。这么一想,钟情心里那点踌躇也淡了,把心一横,举着杯子说:“很高兴认识大家。还有黎总,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说完,也不看一桌人是什么表情,仰起脖子就把一杯白酒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
桌边各位也都是能压住场面的主儿,各自面上没有显露出什么来,但心里有什么想法就说不准了,看向黎邵晨的眼神也都各自带着深意。
沈千秋正好坐在钟情的另一边,见状连忙拽着钟情手臂坐下来,一边越过钟情瞪白肆:“你怎么给她一个女孩子倒那么些酒!”
白肆一缩脖子,指着钟情撂下的空杯子:“可她都喝了啊。”
沈千秋又瞪了他一眼,一边轻轻抚着钟情的后背,低声问:“钟情,没事吧?我让服务员给你上一壶热茶散散酒。”
钟情坐下之后,别的感觉没有,只觉得那股辛辣一路从口腔烧下去,胃里仿佛燃了一团火,热腾腾又有点酸辛,几乎让人坐不住椅子。
沈千秋一连跟她说了两遍,她才听清楚:“没事……我喝点凉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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