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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英雄的样子（第1页）

斩缘人不声不响的拦在了常森的面前，他拔出了绣春刀，刀尖垂地。

气氛瞬间变得冰冷而肃杀，常森身上逐渐散发出强烈的煞气与杀意，犹如实质的黑色液体喷薄涌出，狱卒眼中甚至出现了模糊的幻觉。

腥臊味传来，狱卒瘫坐在地上，尿了裤子。

“让开。”

常森语气冰冷，若说往日他的气质像是料峭初春的薄冰，那么现在的他，就像北极深处的万年冰陆。

斩缘人没退，他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拦路石，坚定地站在常森面前，说道：

“陛下亲令，尔敢抗旨不尊？”他说道。

是啊，这是陛下亲令。

他常家满门忠烈，先父为洪武帝鞠躬尽瘁，长子更是被封为开国六伯爵之一，他们为这个大明抛头颅洒热血，岂可轻毁？

若是常森此时抗旨，那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他的未来都统统化为了泡影。

这些事情常森都明白。

就算洪武帝赦免他的大不敬，在未来，朱标登基后，他同样不会再重用一个曾经抗旨不尊的臣民。

古有埋儿奉母，和忠孝比起来，儿子的性命算什么？

君不见长坂坡后，刘玄德怒掷阿斗收买人心，君不见楚汉争霸，刘邦抛妻弃子踹下马车——和宏图霸业、男儿志向比起来，一点微薄的血脉传承又算什么呢？

这些道理常森都懂。

天子御令，重若万钧！

洪武帝就代表了大明的意志，即便他现在有一部份权力被胡惟庸架空，但在万民眼中、在大义之上，他便是一言九鼎，他就是神授君权！

更何况，在诸天神佛眼中，洪武帝气运加身，他就是人间帝王、苍生代言。

谁违逆洪武帝的意志，就有违天道，届时便会业力缠身，万劫不复！

这些规则常森都清楚。

可常森仍旧轻轻地向前踏出了一步，俯视着斩缘人，鼻腔里呼出的冰冷白气喷在了他的面具上，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今天就是要带他走，我看哪个够胆拦我？”

斩缘人惨白的面具下，隐约可见一双同样冰冷的痛苦，像是麻木的干尸。

“那就得罪了，常提督，”他说道，“抱歉之后会弄脏你的官服。”

“没事，”常森说道，“弄不脏的。”

下一刻，绣春刀化作一抹惊鸿浮光，斜斩向常韦陀的头颅！

常森左手好似霹雳闪电，屈指一弹，刀光一分为二，断开的刀锋呼啸着飞开，镶嵌在墙壁上，距离靠墙的狱卒的脖子只差几寸。

他不紧不慢的和斩缘人擦肩而过，明明动作很轻柔，但速度极快，快到后者还没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他再次抬起了左手，轻轻地在斩缘人面具上点了一下。

——咔嚓！

清脆的崩碎声传来，斩缘人的面具化作了残片。随后，他开始七窍流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最后倒在了地上。

“太脆弱了，这个面具，太大的缺陷了。”

常森摇了摇头，不再多看一眼，抱着常韦陀走出了刑部监。

这时，喧闹声传来，外面围了几圈闻讯而来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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