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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霞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内心自然也是欣喜的。然而表面上还是要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如今陛下也是大病初愈,她作为一个替良贵人“赎罪”的宫女,此刻自然也是要摆出一副悲伤内疚的情绪,才算是最正常。
“奴婢参见陛下。听闻陛下醒来,奴婢心里着实是有些放心不下,才贸然前来想要看望一下陛下,倘若还有什么不适之处,奴婢也好再给您……”后边的话她没有说出来。贸然在宫里提那个字,是大不敬的。
东方玺看着汐霞,觉得自己突然就有一些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和心思。过去的每一次接触,都是经过长孙岚的事情。费尽心思不择手段是他对于她的唯一印象了,在得知自己的这一条命还是她救回来的时候,一时间也是难以接受。仿佛从来没有觉得,这般亏欠过一个人。
“起来吧,不必如此。你来的也正好,朕正巧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你,你务必要如实的回答朕。若是让朕知道你有片刻的欺瞒的话,朕也不会轻饶。听说,是你救了朕,情况可是属实。”对于这一点,他的心里还是想要再去确定一下,才会踏实。
整个大殿除却他们二人,所有的人也都被遣散了,就连德福也不意外。如今东方玺就紧紧的盯着汐霞,虽神色平静语气平淡,然而那话语中无意流露出的威严,还是让汐霞心头一震,整个人的情绪也紧张了起来。在高压之下,话语竟也显得更加的真实了。
“回陛下,奴婢不敢擅自邀功,您的毒是郭太医解的,奴婢不过是提供了材料而已。再者说,奴婢这般做,一是因为陛下是君主,您不能有事;而另外一个原因,这件事毕竟是良贵人做的,奴婢这样也是在替她赎罪罢了。”
汐霞回复道,将自己的那些功劳都不知不觉的抹去,而却也是顺带着把长孙岚给拉下了水。她心里清楚陛下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女人真的做了这种事,她如今也只能是不断的暗示,才能让陛下心里有一个决断。
“良贵人究竟做了什么,你最好一五一十的把那一天的情况给朕说清楚。这毒真的是她给朕下的吗。”东方玺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是怕所有人都在诋毁的长孙岚,真正的做了这件事吗?心里,也是满满的失望。
他分明对她这么好,他已经想要试着去放下那些执念和怀疑,而和她去好好的相处了。可是为何在他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之后,她却这般突然的给了自己致命一击,还给所有人落下了话柄。他的重视和好感,竟是这般的廉价吗。
“还请陛下息怒,良贵人是有罪,奴婢也不敢多说什么。奴婢只知道那日清晨,就有人给太后娘娘禀报说您中毒了。太后赶来朝乾宫,命奴婢亲自验毒,最终是在一盘桂花糕里发现了毒素。而那盘桂花糕,也正是良贵人做的。”
汐霞被吓了一跳,赶忙跪伏下身,整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了一个字惹得陛下不快,她自己的命今日也就不保了。只是心里说不嫉妒,自然也是假的,真相已经是如此的明显了,陛下此刻竟还想着要去包庇长孙岚。
“她就没有辩驳过吗,倘若不是她做的,而是有人刻意陷害,她大可以要求去查这件事情。毒素被检查出来,她就真的那么甘心的认罪了?”他的音量不自觉的拔高了一个度,这个女人,平日里口齿伶俐,怎么这般关键时候,竟是毫无一句解释之言吗。
他此刻感觉自己都快要被逼疯了,然而还无能为力,只能坐在这里来听一个宫女的话去了解情况。心里又急又气,想要迫切的去得到那个结果,然而又害怕听到的真相会让人彻底绝望。已经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无力的感觉了。
“奴婢也是这般想的,然而听朝乾宫的宫女说,他们之前就已经查验过毒素了,当时是良贵人亲自动手的,那个时候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太后娘娘很是生气,觉得良贵人主动验毒定是为了逃过一劫,就……下令将她关进天牢了。”
长孙岚,这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可是怪不得我。原本还要费心费力谋划如何把毒素引入到你的身上,结果你自己竟是主动送来了糕点,给了我一个可以动手的机会。天助我也,或许这一次,你再也无法翻身了。
“关进天牢……怎么不直接下令把她处死,枉费朕这段时间以来对她这么好,她如今就是这般来回报朕的?来人,来人!朕要去天牢,亲自动手杀了那个狼心狗肺的人。”东方玺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是不好,语气激烈,但是面部又没有丝毫的表情,反而像是在冷笑一般。
汐霞看着眼前人的模样,也顾不得其他就赶忙上前去扶住了身躯。天气这般严寒,纵然殿内还有火炉,还是不要受了风寒才是。至于天牢里的长孙岚,想必太后娘娘吩咐过,自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让她多受一些苦,也是好的。
“还请陛下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因为良贵人而又伤了身子。她如今恐怕也在天牢里反省着,您不必着急,等大家都冷静了,再做决定也是不迟。”东方玺可千万不能有事,这可是她向上爬的唯一的扶杆了。
德福在外边听着里边的动静,心里也着实是有些着急,只是陛下的吩咐他不敢违抗,又担心汐霞控制不住局面,如今心里一动,也是赶忙想着善慈宫跑去。不知太后娘娘如今如何了,若是再任凭这二人僵持下去,恐怕局面会很难看。
“翠屏姑娘,太后娘娘如今如何了,咱家心里实在担心陛下,他和汐霞在殿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吵的很激烈。然而陛下有令咱家也不敢进去,如今也只能指望太后娘娘了。”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来这里,只是那个汐霞,的确是不太靠谱的样子。
太后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当时一瞬间的昏厥也是因为激动,回来后没有多久就醒来了。还是她说服了半天说陛下需要静养休息,太后才打消了再一次去朝乾宫的念头。只是不料,被汐霞给钻了空子。这个女人,可千万别在陛下的面前胡说八道。
“太后驾到。”德福还是把太后给请来了,陛下纵然再如何,也不会阻拦太后的拜访。看着里边不再是两个人对峙的局面,他心里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他也是为了陛下的身体着想,不枉自己跑了这一趟。
汐霞原本借着搀扶的名义,还想再和东方玺有更多一些的接触,如今听到太后来了,眼底划过一抹不甘,却也是不得不松了手。如今一切都还不是定局,她不能把在太后面前所有的好印象都再一次丢掉。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她起身行礼,东方玺瞥了一眼太后,此刻却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他觉得自己真的就留不住任何人吗,过去母妃,还是因为自己离世。如今碰到了一个长孙岚,最终也是背叛了自己。
太后看着东方玺的状态,分明是动过怒的,此刻心里也是来气,看着汐霞也没有了什么好脸色。她一直就放心不下,不过这才片刻的时间,怎么就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然而如今埋怨也没有用,她示意翠屏先把人待下去,自己要好好的皇帝谈一谈。
“如今还想那些有的没的,也没有什么意义,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吧这般模样,你还有没有一点一国之君的样子。不就是一个良贵人,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还惦记着做什么。哀家已经把她关进了天牢,你还想让她出来吗。”
想着之前他对那个良贵人的态度,太后此刻也以为他发火是因为对那个女人的处置让他心生不满,此刻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只是她的话也不能说的太过分,只能这般点一点,至于东方玺能不能听的进去,她也是没有什么把握。
“太后言重了,朕不是想放她出来,只是觉得让她如今还活着都算是一种恩赐了。待朕身体好一些,定亲自去天牢了结了她的性命,才能缓解朕心里的怒火。”如今再提到长孙岚,他仿佛都失去了理智,只是在逼迫着自己,做出那个决定罢了。
他的确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相信那个女人了,每一次,都是自己被耍的团团转,如今付出了真心仍旧得不到回应,巨大的失落和痛苦此刻也转化成为了怨气和怒火,让理智都消散不见,一切都是冲动之下的决定。
“皇帝能这样想,哀家心里也就放心了。天下女子这般多,你身为皇帝,何愁找不到一个心仪之人。将情感浪费在那样的人身上,着实是不值得。亲自动手,都只会玷污了你自己。还是下令,尽快斩首吧。”太后有些欣慰,东方玺总算是不再执着,她也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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