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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德开了一个群众会,在会上符有地和他的爪牙被群众狠狠的批斗了一番,他的所有问题都被摆到台面上批斗,连他吃饭前抠脚丫,睡觉打呼噜的事情都被揭发出来。邬德在这次大会让群众普遍的参与,增强他们的主人翁意识。搞所谓“有组织的造反”,充分满足他们的翻身快感,又能显示他的英明。
符有地在会上被宣布免去一切职务,和他的爪牙一起“在群众的监督下劳动改造”。不过,当群众企图对其施加拳脚,甚至有人建议该把他砍头示众的时候,邬德制止了大家――不管怎么说,符有地可是为穿越众努力服务过的。不能让他的下场太糟了,否则以后哪有人肯卖身投靠。
接着,另外两个队长的问题也被揭露出来,包括克扣伙食,自己偷懒等等的问题,坐立不安的两个人很自觉的站起来,跪到邬德面前请罪。
“你们的问题很大,”邬德做出一副青天大老爷的面孔,“但是前段时间你们的工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这些问题就不追究了。”
“谢老爷宽宏大量。”两个人感激涕零。
“以后继续好好的工作吧。”邬德说了之后,改组了整个俘虏劳工队,改叫生产队。队长是林兴,王田当副队长,文书是张兴教。下面依然分成四个生产小队,每队的队长采取推举制度。邬德规定所有管理职务都必须学会说普通话,所以原来被批斗的二个队长得以重新上岗,当然他们以后会收敛许多,其他人也多半起了要好好学说“首长”们语言的念头。
新的劳动制度采取工分制,每人每天完成基本工作量,得1个工分。担任管理人员和技术工种,基本工作量为1.2个工分。劳动超额的部分按比例递加。从事特别艰苦、危险性或者难度大的工作,工分酌情增加。
邬德在一块粗糙的黑板前,借助林兴和熊卜佑两人的同时翻译,才算把工分的含意说明白了。
“这个工分有什么用呢?”他说,“工分现在可以换取额外的食物。等于是钱,想多吃鱼么,就用工分去买,想多吃米饭也是。”他停歇了一下,“将来你们还可以用这个工分买更多的东西,比如那些农具、工具,只要工分够,都可以卖给你们……”
这时候有人怯生生的举起了手,是马蓬:“那我买了饭去我娘吃可以吗?”大概怕邬德以为他要逃走,“我可以把我娘接来吃……”
众人们哗然都笑了起来:“失心疯了吗?老爷们要你的老娘有啥用。”
“当然可以了。”邬德抓住这个机会,来宣讲他的新政策,“这是你赚的钱,怎么用是你的自由。以后我们还会推出更多可以用工分买的东西。”
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大家显然对干活还能有报酬这事情很有兴趣。有人接着问:“那我们现在每天吃得饭,以后要交工分才能吃吗?”
“不用,我前面说了,是换取额外的伙食。”邬德解释说,伙食供应依然是按二餐,一干一稀供应。
“邬老爷过去说过,干得好的可以转当‘职工’,‘职工’也赚工分么?”
“赚得。”邬德解释着两者的区别,职工的工分收入会高于他们这些人,同样的工作,他们是1个工分,职工就是1.2个工分――解释小数点是什么很不容易,把个熊卜佑愁的要命,最后还是用了二个果子:一个果子代表1.0,另外一个切成10片,拿出2片来,算做0.2,这么直观的教育法才算说清楚了。
职工免费享受二干一稀的三餐供应,提供住房,以后还可以考虑给一些自留地――这样的条件让许多人都眼红起来。不过,当职工就是从贼的顾虑使得多数人对这个美好前景不抱希望。
邬德知道他们的顾虑,所以也不说得太多,过于热情的宣传的话效果会适得其反。中国的农民是最现实,也是最多疑的。没有实实在在的利益,他们是不会轻易上你的贼船的。
果然,大家对这个工分制度将信将疑,也有人认为是骗人的。叫俘虏干活还给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但是自此以后,每天干活都是张兴教负责派工记分了。一周下来――他们已经知道“首长们”是以七天一周的单位计算日子的――每个人都领到了多少不等的工分券,少则七分,多则十分。这种工分券面额有一分、一厘、二厘和五厘四种不同的面额。
鉴于工分券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的货币,所以发行工分券经过了计委的经济专业人士的评估。讨论下来认为没有什么问题。工分券实际上是一种粮食本位的内部流通券。只能在穿越者的两间食堂里兑换食物,发行和使用范围非常小,只要穿越众手里有足够的粮食,维持其基本信用毫无问题。
而且工分券本身的价值也微不足道,一个工分可以兑换一碗干饭(100克米),一碗稀饭要半个工分(50克米),一条咸鱼二个工分。
每天赚得的工分,实际上只能有限的改善伙食而已。对穿越者的食品储备的消耗微乎其微。再者,正如吴南海所说的:“要是登陆之后半年,我们还是连喂饱劳工的农业能力也没有,还不如集体自杀来得比较痛快。”
作为第一次尝试发行货币,慎重起见,还是由计委成立了一个金融工作组,对工分券的发行、印刷、流通和储存都做了一系列的规定。工分券是在文印室里用石版印刷的,纸是带来的卡纸,尺寸大约是rmb一角纸币的大小;一厘、二厘和五厘则与老版的一分rmb一样大。图案不套色直接用黑色的油墨印刷。正面是执委会大楼的雄姿,反面则是丰城轮的船影,花纹则是椰子树。唯有面额部分是采用不同颜色的油墨以示区别。每张工分券都有一个独立的阿拉伯数字的流水号。
席亚洲毛遂自荐的要为这新的钞票题写“穿越中央银行”的款识,但是金融组长程栋认为这种东西只是一种粗糙的代币券而已,类似食堂的饭菜票。眼下也根本没什么银行。暂时还是保留其代币券的本色为好,不要乱用银行的名义,以免将来留下什么后遗症。
最后到了邬德手里的花纸头上只有简单的题写着“工分券”三个字,发行单位为“百仞生产队”。因为印刷很简陋,纸张也不大合适,效果有点类似清明节在公墓外面叫卖得粗糙的冥币,不过就技术含量来说在大明没人能模仿得出来。
这玩意上面有一个漂亮的墨色篆体图章,仔细一看正是他的名章。把邬德搞得哭笑不得,这算啥意思?
程栋说这样做显得正式一些,也让工分券看起来庄重些,等于是用邬德作为信用的担保――必竟那些劳工们又不认得什么执委。
“要上面什么都没有,不就成了真正的花纸头,大日本帝国的军用手票了?”
工分券印刷好之后,全部缴到金融组去,每周由邬德凭记分单亲自去领。因为造工资表是件细活,邬德这样的没财会经验的人搞不定,所以他只需要把每周的记分单拿过去就可以,由金融组搞过人事工资的人来汇总出工资表按数额发给工分券。
对于生产队的劳工们来说,这是一件新鲜的玩意。铜钱,大家都用;银子,也能看到;金子,听说过。有时候没钱,拿自家产的蔬菜、鸡鸭、粗布换盐和百货什么的。这拿纸片买东西,还是头回听说。
明代曾经发行过纸币。不过这种曾经被政府大力推广的货币在毫无金融常识的皇帝和官僚们的联合撮弄下早就寿终正寝了。这样的边鄙地方,许多年前就是铜钱银子的世界了。虽然有类似后世银票之类的汇兑凭据,但是普通百姓是根本接触不到的。
拿到手之后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番,谁也不信这东西能去换吃得东西,心想自己要是贸然去换饭吃:邬首长说能用,食堂里的吴首长要说不能用怎么办?就是官府也常常这个衙门说东,那个衙门说西。吴首长倒是白白净净一脸福态,很和气的一个人,但是拿个花纸头去买东西,保不定他会发火――神仙打架,小民吃亏的事情多得去了。
最后,在大家怂恿之下,又得到了万一吴首长要打人,林兴就去请邬德来救人的保证之后,马蓬拿出一张五厘票子抖抖筛筛的递了过去,买了一碗粥。结果送饭的人很痛快的收了进去,给他添了一碗。
周围的人看到马蓬拿到了粥,又看着他稀里呼噜的喝了下去,再看看那边送饭的人并没有一副过来收拾马蓬的模样,呆了半晌之后,所有的人都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掏出工分券,买饭的,买咸鱼的。伙食办来送饭胡义成措手不及,很快就把剩余的东西全卖光了――谁也没料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购买狂潮,所以准备的额外食品并不多――没买到的人,眼巴巴的看着他。周围是一片响亮咀嚼声,贪婪的眼光似乎要把他也吞下去,他赶紧打了一个电话给吴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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