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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她干什么,她又不会检查我作业写没写完,考试及不及格。”贺春景悄悄搓了搓被陈藩捏过的那只手掌,有点汗涔涔的。
贺春景心里有点发怯,但并不害怕。
他对疯女人的唯一印象来源于儿时读过的《城南旧事》,里面有个整天整夜找女儿的秀贞,他读的时候不觉得可怕,只觉得可怜。
站在赵素丹面前,便也不觉得有什么恐惧的了。
听他这么说,陈藩那个傻兮兮的笑再也抿不住了,就那么高高挂在脸上。
这时候,赵素丹又迈着小碎步子回来了,吴湘跟在后头,招呼她慢点。
“乖!”赵素丹把手里的小红花贴纸往陈藩脸上贴了一个,又拉过贺春景的手,往他的脸上也贴了一个。
“谢,谢谢阿姨。”贺春景手足无措,被赵素丹拥进怀里哄小孩似的拍了拍。
赵素丹做完这一切,又跑回到窗户跟前乐呵呵地看园子去了。
贺春景摸摸脸上的贴纸,又看了看陈藩脸上贴的那枚小红花,想起先前陈藩给他发洗漱照片时,头戴的红花绿叶发箍。
“妈妈,毛肠生小狗了,你要不要看看?”陈藩靠过去轻声问。
赵素丹仿佛没听见,一瞬不瞬看着窗外的园子。等了约莫半分钟,陈藩叹了口气,转身朝贺春景做了个口型——“走吧”。
二人便静悄悄出门去了。
“饿不饿,下楼给你弄点吃的?”路过那张乌木弓时,陈藩开口道。
贺春景摇摇头,他胃肠本来就不舒服,喝了一碗芝麻糊之后,现下什么东西都吃不进了。但这么上下一折腾,他感觉自己有点乏力。
“我想找个地方眯一会儿。”
“去我房间吧。”
“嗯。”
贺春景跟着陈藩拐上了三楼,进了走廊末尾最大的那间卧室。
进门是挤满了格式碟片和录像带的实木柜子,贺春景瞪着眼睛上下看了半天:“你把威哥库房搬过来了?”
“胡说八道,我这怎么也是博物馆级别的。”陈藩把贺春景往床边推,“我把睡衣拿来你换上?”
“不用,”贺春景犹豫了一下,校服是不大干净,可自己的伤痕要是换衣服的时候被陈藩看见了,那麻烦就大了,“要不,要不我还是找个客房睡……”
“你就在这吧,客房没收拾,都落灰了。”陈藩倒也没那么讲究,掀开被子把人裹进去。
陈藩的床很大很软,像富安娜的广告一样,摆了好几只软枕头在床头。
贺春景把自己埋进枕头里,被陈藩身上那股香喷喷洗衣液味道笼罩起来的时候,他莫名感到了一些羞耻。他像一只来路不明的雀,撞进了旁人的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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