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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脸对着脸,鼻尖近乎碰到。
贺司屿拨了下她耳垂,眼瞳黑浓得深不见底:“还没算清楚,跑什么?”
苏稚杳脸红得不像话,不吭声。
“不说话,”贺司屿有意停顿,瞧着她眼睛,有副好皮囊,以至于他无论作何言行,总有雅贵和斯文感:“那就"
苏稚杳虽醉了,但还不忘掌握主动权,手掌心捂住他的唇,支支吾吾很小声,却理直气壮:“你别吵,我自己会。”
这话当真像是master,要自己操控。
贺司屿意外愣了下,眼底渐渐染出耐人寻味的笑。
“好。”他揉住她头发,有如抚着一只自投罗网的小白兔:“我不吵。”
她想了想点头:“嗯”
贺司屿继续佯装出温柔的假象,知道女孩子易羞,平时肯定放不开,趁她现在醉着,故意在她耳畔轻声,跟家长带小孩似的,仿佛是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要给她这个小朋友,将她哄得七荤八素。
台灯鹅黄的光,从灯罩里折出来,穿过玻璃雕纹,在眼前叠出一轮轮的光圈,闪烁着层层刺眼的白。
女孩子有一把纯净而动听的嗓子,浸过蜜浆似的,细细如棉花糖拉丝,听得人神经末梢突突跳跃,仿佛坠落梦境里。
她倚到他怀里的,他呼吸变得漫长。
后半的生日圣诞夜是疾风骤雨。
港区的冬天向来不太寒冷,天亮时,细碎的光芒落到眼皮,都能感受到阳光丝丝缕缕的暖意。
主卧落地窗外就是庭院,宽旷的草坪碧绿,景观池里响着水流的白噪音,这栋沉寂三年的私宅,好似一夜之间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活力,池水在流淌,鲜活的花草在风中摇曳。
有不知名鸟雀,冬日也在啁啾。苏稚杳在自然界松弛的白噪音中悠悠转醒,被窝厚软又暖和,她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惬意地哼出鼻音,原本想要翻身,可动了下感觉自己被抽筋剥骨过,半分劲都使不上。
蹙了下眉,瞬间疲惫下来,她在枕头里埋了一两分钟,混乱的思绪逐渐回温,苏稚杳眉心一跳,眼睫慢慢掀开,望着天花板,有些茫然。
依稀有印象,但她一下子不能分清脑子里的画面是梦还是现实,毕竟酒后断片。
想想不应该是梦,记忆太真实了,可如果当真发生过她真的是要疯。苏稚杳嗓子眼里突然烧起火来,蓦地扯过被子,羞耻地盖住半张脸,这一扯,她发现,被子不是原先那条,似乎是被换了。
至于原因苏稚杳不敢再细想,缩成热烘烘一团躲在被窝里,羞恼腹诽某人,但不管怎样还是要承认,她心里是有点暖的,因为无论多晚多累,他都会照顾她到睡熟,不让她着凉。
身旁没有人,不知道他在哪里。
窘归窘,见不到他心里怪空的,苏稚杳扭捏了会儿,摸到床头柜的手机,拨了通电话过去。
只几秒对面就接通。
“醒了?”贺司屿话中有笑,声音柔柔的,仿佛还染着残留的温存。
苏稚杳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他问:“要起床么?”
苏稚杳脸皮薄,不想承认自己昨晚太过度现在下不了床,答非所问:“你去哪儿了?”
“厨房。”他说:“给你做午餐。”
苏稚杳想佯作高冷的心思,瞬间被他的温柔体贴击溃,她嗫嚅着:“我还不想起。”
“是不想,还是起不了?”
他语气意味不明,故意要引她回想昨晚自己放浪的样子,苏稚杳不假思索:“不想!”
面颊赧红起来,她磕磕巴巴地装傻:“我就是喝醉了而已,睡得很香,为什么起不了?”
电话里,他轻笑一声。
苏稚杳在他耐人寻味的笑里心跳加速,没听见开门的声响,地毯吸声,男士拖鞋踩着靠近,几乎听不出动静。
对面静悄悄的,苏稚杳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半颗脑袋,手机握在耳边,像只傲娇的小孔雀,就是不低下高贵的头颅:“你忙吧,我要继续睡了。”
话落,感觉到另半边的床轻轻陷了下,苏稚杳心一跳,刚想回头看,先被连人带被搂过去。
男人的热息贴近她耳后:“吃过午餐再睡。”
他意料之外突然出现,手机里的声音一下子由虚变真,猝不及防沉进耳底,苏稚杳惊动之余,一时无措:“我、我还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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