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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徥委屈得很,道:“母亲当我是趋炎附势之徒吗?我虽胆小怕事,也不至于懦成那样。若是以前也罢了,如今家里还有妹妹,若有人说咱们家是霸道凶悍之辈,妹妹怎么办?”
黛玉在场,他没好说全。林家替嫁出去的姑奶奶说话,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现如今她婆家还没开口,林家便要出头,知道的说穆典诚嘴碎,不知道的,该觉得林家人霸道了,若是影响到黛玉说亲,可怎么是好?
“若是为了你妹妹,更该据理力争,让人知道咱们林家的女孩儿有娘家人才行!”宋氏“呸”了一声,“有些人,是你缩得越厉害,他越觉得你好欺。若没人拦着,他当咱们怕了事,还不定要造什么谣呢。别人若是为了奉承他,有样学样的,到你妹妹时,还不定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黛玉被那句“咱们林家的女孩儿有娘家人”说得心里一荡,又思起林馥环的苦楚来——已故的林妃还是她亲姑姑呢,她犹被说成这样,自己也是丧父丧母的人,日后若是......正思绪万千呢,听见林徹说了声:“母亲也别气着了,等父亲回来,咱们商议商议。东平郡王府那位二公子倒是父母双全呢,可惜只养不教的,跟他说什么也没劲,倒是姐夫家里咱们好去说一说的,那边是他们家亲戚,姐姐就不是他们家媳妇了?别吓着妹妹了,天色暗了,我送妹妹回漱楠苑。”
黛玉连忙道不必,但林徹已经亲手接了一盏琉璃罩八角灯来,倚在门框微笑着等她了,她心里一暖,同宋氏道了别,跟了上去。
身后的几个丫头都是她亲近的,身畔二哥比她高出了许多,闲庭信步一般,姿仪极美,黛玉觉得安心了些,有些话却仍是要问的:“是因为我的缘故,家里要替姐姐出头才要斟酌吗?”
“怎么这么想。”林徹侧过头来,冲她再自在不过地一笑,“只是因为阿徥胡思乱想罢了。等他明天清醒过来,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你也不必担心,若日后有人欺负你了,也有哥哥在。”
不过,若是林馥环这事处理得好,想来也不会有人敢没眼色地去欺黛玉了。林徥担心家里表现得太过强势会影响黛玉说亲,却没想到,倘若是给人留下林家女儿好欺的印象,她的亲事才叫难呢。若是连亲侄女的委屈都不管不顾,堂侄女的死活又怎么会管?富贵人家结亲多是为了互相提携、互为助力,若是让别人以为这家不重视女儿,那青年才俊未免就要犹豫了。毕竟,就算不那么功利,用心教养出的女儿各方面肯定也要比不当回事、随便养大的姑娘得体些。
黛玉轻声笑起来:“我现在觉得漱楠苑的名字不错了。”
“可不是,杏花落下的季节,你那棵楠树下面看风景最好,花瀑飞漱,景色妙得很。”林徹摇头晃脑地,“花要是开得浓了烈了艳了,便是败的时候也是美的,你瞧着花雨,想着它明年的鲜活,才觉得它这一开值了,你这一赏,也值了。”
第16章16
这一章纯粹就是瞎掰了。给林家开了个很大的挂,就是二哥哥。
胡诌的前缘。
回一位读者姑娘,男主非穿越,至于他为啥不能常和女主见面,因为他们是古代人啊。他因为身份尊贵,已经非常任性了。
顺便提醒姑娘们避雷,男主的挂开得非常大,芝兰逢珠玉,他是那个真正的“珠玉”。
我大学的时候经常去随园玩,那时候说那里是袁枚的故居,现在离开南京了才发现原来富察明义和袁枚都曾说过随园就是大观园,可惜现在只剩下非常小的一块了。
恩,于是我去办了个园林一卡通。
谢谢评论里姑娘们的讨论,改了一下。雪雁自黛玉出生起就没离过她,桑鹂、霜信也是打小服侍过、从扬州跟过来的,同黛玉的情谊深厚非常。今日这一出虽看着同姑娘没什么关系,但仔细一想,同姑娘的干系大过天了,三人见她闷闷不乐,便围着锦荷打听林馥环的事。
“从前在苏州,我们老爷、族长老爷那儿都说大姑奶嫁得好,如今是怎么了?”霜信年纪大些,由她先开了这口。
锦荷在外屋打络子,闻言往里探了探头,见黛玉在看书,才轻声道:“谁说不是呢,当年是忠勇侯夫人亲自做的媒,姑爷是南安府的世子,还是家里大爷的同窗,模样、性情都没的说,还是走武举入仕的,当时还有人说是林家高攀了,其实那会儿是南安府上的夫人在皇贵妃那儿相中了大姑奶奶,我们太太呢,看南安府夫人温和稳重,料是个和善婆婆,忠勇侯夫人跟我们太太是相熟的,同南安府的夫人是嫡亲的姐妹,两家年轻人也乐意,才定下的亲事。谁知道大姑奶奶现在的亲婆婆的确是个温柔的,她顶上却还有太婆婆,更要命的,南安太妃和他们大老爷当年的元配都是出身东平郡王府,那边一个个地,倒活似他们才是大姑奶奶的婆家似的了。皇贵妃娘娘在的时候也没听说有什么,姑奶奶和姑爷过得也和乐得很,只是这两年......”锦荷无奈地摊了摊手,“姑奶奶嫁过去几年了,也没儿女的福分,这回姑爷病着,其实还是因为给南安太妃跪经来的。”她撇了撇嘴,要她说,恐怕是老太妃怕人说她不慈,才由着东平王府的人糟蹋林馥环的名声,要把这错处推孙媳妇身上去。
雪雁她们也收了声,只就当时说亲的境况看,林馥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许给了南安王府的世子,也不能不算高攀了,可如今的闲气又来得格外莫名和委屈——只她未有儿女,这份闲气也不大好发作,即便是太太、二爷想去给她说理,哪怕完全站得住脚跟,又似乎不大有底气。
何况那里到底是王府,即便是亲家,也不是能平起平坐的......雪雁记得以前在荣国府的时候也听贾母说过,她刚过门的时候也是从重孙媳妇做起,一步一步熬过来的,豪门大户的规矩,本就是长者为尊、说一不二的。不免有些忐忑,要是太太真打算去给大姑奶奶出头,会不会碰个南墙。
她们忐忑了几日,见没什么动静,才将将安下心来,宋氏身边的张嬷嬷来说:“姑娘还没起罢?太太说今日不上学,让姑娘多睡一会儿。她和二爷去一趟南安郡王府,让你们帮着姑娘收拾收拾行囊,说好了要去庄子上玩的,等太太回来了,修整修整,就好去了。”
黛玉却是早就起身了,听到外面的动静,不顾自己梳到一半的头,急匆匆地出来问:“婶娘和二哥去探望姐姐姐夫,为何不带上我,显得我多没礼数。”
张嬷嬷笑道:“正是打算去接大姑奶奶回家来小住几日呢,姑娘这就能见着姐姐了。不是不带姑娘去,只是前几日姑娘也听到了,这回不一定能和和气气地接回人呢,怕万一有什么不妥当的,惊吓着姑娘。再一个是谁都知道荣国府的老太君和南安太妃是几十年的交情,要是有什么不愉快,姑娘在不管是说话还是不说话,那边史太君都难做。”
黛玉心里一紧,悄声问:“可要是真的争辩起来,那里是王府呢。”
“二爷说今日他们府上的辅国公也休沐呢,不妨事。”张嬷嬷劝她安心。
当年东平、西宁、南安、北静四家一起封的王,独北静王家功大,如今仍袭王爵,东平郡王府上如今袭爵的是靖明侯穆典信,西宁、南安府上的两位都是辅国公,林徹所说的便是云渡之父、辅国公云嵩了,他曾任河东节度使,后来被免了职,如今虽又起官,不过当着闲职,势头被压下去不少,倒不复从前的风光了。
林徹四岁便有神童之名,先皇六十圣寿之时,召见各家名声在外的子弟,惟他对答如流,先皇龙心大悦,破例允他参考了那年的恩科,林徹因此得以七岁稚龄入仕,先做了两年东阁中书,后来升大理寺少丞,之后又外放了几年,颇有政绩,升了兰台寺舍人,前年才回京,在通正司做了不到一年,入文华阁升任侍读学士——尚未及冠便一只脚踏进内阁了,别人给他几分面子也是应当的。
只黛玉等不知朝堂上的这些弯弯绕绕的,只当按品级算,林家同郡王府比,无疑是以卵击石。要真事事出动永宁王,别说御史那儿要留下把柄,林家自己的面儿也不要了。主仆几个忐忑不安了许久,恐宋氏吃亏——王嬷嬷还要暗暗担忧若真惹恼了王府,林家女儿声誉不好听影响到自己姑娘的婚嫁,守了半日,久候不归,急得别说收拾行礼了,连午膳都没好好吃几口。却听见门房那儿打发了人来报,说是永宁王来了。
刘遇来自己母舅家,自然比去荣国府的“轻车间行”排场还要自在不少,他听说林徹今儿个休沐,便把林海任间的一些闲笔文书叫人收整归置了,下了学便带了来,打算叫表兄转交给表妹。只到了林家,见林家的管事林盛迎到了门外,却不见旁人,才知宋氏同林徹去了南安王府,只黛玉一人在家。他思忖了片刻,自南巡归来,他便每日清晨去听早朝,下午才上课,事情排得满满当当的,要再抽出半日的闲暇来也十分不易,因而道:“那就请表妹出来一叙罢。”上了轿子,忽又回过头来问:“舅母和二表兄去了馥姐婆家,却不带表妹一起?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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