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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狮子般的童年（第1页）

回忆起小时候，她脑海里满满都是和父亲林翔出门，父女俩一起玩耍的欢乐景象，和母亲陆心爱的回忆则很少。

那个年代，电视或收音机里播放的歌曲都是《世上只有妈妈好》，但当别人问起她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喜欢爸爸！”

读幼儿园时的林震羽在家看动画片《猫捉老鼠》，只要父亲轻快地呼唤她一句：“囡囡，出去玩！”小小的她一下子从床上蹦跳起来，跑向拥抱她的父亲，父女二人大手拉着小手去游乐园玩。

那个时候，比起电视更有吸引力的是外面的世界，更是经常陪她玩的好爸爸。

她很喜欢看到火车从隧道经过的这一幕，看到就会兴奋。于是林翔会经常抱着她，徒步走到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快车隧道。每当火车跑过去，看她搂紧父亲脖子的小手跟着高兴地挥动起来。

她喜欢坐滑滑梯，顺着冰凉的石梯从高处飞滑下来的过程中，总有那么一瞬能对上不远处林翔投来的关注且温暖的目光。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爸宝，听说在刚记事的时候，由于不爱吃饭，父亲会左手抱着她，右手拿着饭碗，带她出门走一圈，走一段才能喂她吃进去一饭。她感冒流鼻涕，自己醒不出来，父亲甚至用嘴巴帮她把鼻涕吸出来过。

或许是因为从小都是跟着父亲，她的性格和父亲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后来出现的暴脾气，还有大大咧咧像男孩子的性格，不知道有没有天生的原因。

尽管性格中也有女孩子的一面，譬如见到陌生人她就会害羞紧张地不敢开口说话，父亲带她出去应酬吃饭，也常因为觉得不好意思伸手夹菜而凑到林翔的耳边小声告诉他“爸爸我要吃那个菜”，她总觉得自己和一般的女生性格不太一样。

关于母亲的印象就很稀少了，陆心爱是个很漂亮又有气质的妈妈，高挑的身材、乌黑的秀发、古典美的五官，像极了古装剧里的贵妃、但是工作忙碌，很少陪伴她的童年。即使是从酒店下班或放假也经常是独自约上牌友出去玩，几乎没有单独或带她出去玩过，并且不会做饭，也不管她的学习。

记得小时有一次出游，林震羽不听话，母亲就带着父亲声称要扔下她，并冷冷地丢下话：“我们不要你了！”林翔是个尊重妻子也疼爱女儿的丈夫，母女间闹矛盾既不会偏袒女儿，又不会因为妻子对女儿太严厉。那次，父亲只是不吭声地跟着妈妈走在前头，默默走着时而往后看，用视线找着女儿。林震羽一开始故作坚强地站在原地，一副谁怕谁的表情，但等到真快看不见父母身影时又迅速紧张了起来，跟他们保持住距离走在了后面。这是她对陆心爱最深刻的童年印象——高傲、冷漠，没有身为母亲的爱心，仿佛是自己在这个家的天敌。

林震羽有一个同龄大她几个月的表姐，是她爸爸亲姐姐的女儿，叫楚莹莹，也是她童年生活中关系最要好的人，楚莹莹一直住在爷爷的家里。楚父是二婚，和她父亲的姐姐结了婚后，有了这么个女儿，据说之前的一段婚姻已经有了一个小孩。

楚莹莹小的时候，楚父在市中心位置开了家气派豪华的大酒店，雇了几十个员工，整个林家都去参加了她爸爸盛大的开业仪式，近百人的亲友齐聚一堂。那天每一桌的菜品都配二十几道菜，从冷菜到甜品，应有尽有，就像是过年一样的丰盛。菜品印象最深的一道就属蚂蚁上树，林震羽从小最怕虫子，连蚊子都不敢拍死在手掌心上。她会幻想蚊子的器官在手上爆裂开来，并在脑海里将这个画面加以放大，头皮不禁觉得发麻。看到这道菜，她在心里也是强烈的抗拒，难以忍受在口中嚼碎这道菜，因此那是那天她唯一没有动口的一道菜。即便是父亲在一旁不断煽动说：“很有营养的！囡囡试试看嘛。”她也是不为所动。

吃完饭，她就和楚莹莹一起出去到处地玩起来。年少时，她们总是会一起分享，并共同体验了生命中许多的第一次，一起买dvd、一起拿着零花钱去爷爷家后面的小商铺花园里买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拿着五毛钱买骑三轮车叫卖的豆腐花、夏天一起吃着盐水棒冰，躺在爷爷奶奶家的木制地板上吹着电风扇，穿同样款式的花朵裙子在草丛里找西瓜虫，还一起追了很多的那个时代的电视剧。在林震羽心里，楚莹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虽说是姐姐，但是她们的关系一直是平等的。

当时很火的台湾女歌手孙燕姿有一首歌叫“完美的一天”，歌词里这样写道：我要一座大房子，一个房间住着朋友和他的爱人。

她希望像歌中一样，长大以后还和楚莹莹生活在一起。和自己最好的姐妹及玩伴住在一起，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呀！

不过后来楚父不务正事，心思逐渐不在经营饭店上，具体原因不详，楚家酒店关门大吉，楚莹莹的生活质量跟着一落千丈，从知名的贵族小学转学到了爷爷家附近的三流小学。她的父亲始终没有给她们母女一个家，楚莹莹后来就和母亲一直住在爷爷家一幢四层楼高的老房子里，也是林翔小时候和兄弟姐妹们居住的房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房屋已日渐破败，楚莹莹还没有自己的书房，甚至没有一张书桌。如果要学习可以利用的地方只有一楼吃饭的餐桌，桌子旁堆满了不知多少年的其他人囤放的杂物，环境相当恶劣且压抑。

林震羽则从小跟着父母住在自己的家里，读小学之后就搬到了后来也是如今居住的地方，刚入住时是当时a市鼎鼎有名的豪华小区。有优美的园林设计、紫红色磨砂有质感的砖墙、富有诗意的人造湖泊、五彩斑斓的灯光喷泉，还有一幢艺术楼，设施覆盖了健身房、乒乓球室、瑜伽室、武道馆、辅导班等，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每幢楼有15层高，都配备了电梯。在刚住进去的时候，有这样的地方可以说非常稀少了。

林震羽一共生活过的有两个地方，第一个是林翔会抱着她去附近看火车隧道的家，那时她还没有自己的房间，和父母生活在一个房间里，一张小床安放在父母的旁边。

晚上父母让她早早睡觉，他们小声开着电视看节目，她还会偷偷地眯着眼睛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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