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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来点吧,咳得我嗓子眼都疼。”孙灿烂的声音也极轻,略略带了些沙哑,不过却不像一个受了风寒的人该有的声音。
“难为小姐,这没病装病,还得假咳,真是不容易。”这个略略清亮一些,却也压得极低的声音来自绿袖。
原来孙灿烂并没有真的受什么风寒,按照杨继业的部署,今日夜晚孙灿烂就得与大部队暂时分开,由暗部的两位高手护送前往郁州城。
原来也不用如此麻烦,只是他们这一队人刚出京城不久,就被人盯上了,对方是谁一时查不出来,暗卫一时也没能查出对方的来历和目的,于是为了谨慎起见,也为了迷惑对方,大家临时做了一些变动,才有了孙灿烂请求骑马,随即受风寒这出戏。
虽然是戏,不过大家演得还是十分认真,看着极为逼真,杨延保听着车厢内一阵阵的咳嗽声,尽管明知有假,依然十分担心,生怕这假咳成了真咳,心里一直在祈祷,千万不能有啥事。
按计划从今日夜里开始,孙灿烂就要与他们暂时分开几天,装病也为了在此后的日子里能够尽量减少作为孙灿烂替身的朱宝儿在人前现身的机会。
虽然朱宝儿穿上孙灿烂的衣裳,再略作化妆,只要不是对孙灿烂极为熟悉之人,又离得比较远的话,几乎可以乱真。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大家最终还是决定让孙灿烂装做生病比较稳妥。
自从进了京城,就一直在作坊负责调制护理用品的朱宝儿平日极少在人前露面,此次朱宝儿也没有与孙灿烂他们同行,而是先由两名暗卫护送她去了前面的客栈,只等孙灿烂他们到来以后,进行偷梁换柱。
“山花,再有一盏茶的时间,咱们就要进镇了,你可以暂时休息休息,那些人离我们远了些……等到要进镇的时候,我再通知你。”杨延保实在心疼孙灿烂,听着那个咳嗽声,他恨不得自己替孙灿烂来咳,再咳下去只怕嗓子真得哑了。
孙灿烂明白杨延保的意思,红桃和绿袖两个自然也明白,对着孙灿烂挤了挤眼睛,又对外面呶了呶嘴,大有调笑孙灿烂的意思。
孙灿烂听着杨延保关切的声音,心里自然是暖暖的,也不在意两个丫头怎么看,只是对着车厢板轻轻地敲了两下,表示她知道了却并不开口说话,只是咳嗽的频率真的少了一些,但她还是时不时地咳上两声。
等到快到了城镇,还没等杨延保出声,孙灿烂已经从缓缓变慢的车速,还有外面渐渐嘈杂起来的人声中分辨出来,于是那一阵急似一阵的咳嗽,还有两个丫环焦心的呵护,不断从车厢内传出。
“咳咳咳……咳……咳咳……”
“小姐,喝口热水。”
“绿袖,小姐额头上的布巾该换一下了。”
“小姐,你再忍忍,俺们已经进城了,很快就能到客栈。”魏长生一边小心地驾着马车,一边回头对车厢内说道。
“山花,马上就可以看大夫了,到时吃了药就会好的。”杨延保再次靠近了车厢,关切地声音再次响起。
“吁……”魏长生喝令马停步的声音响了起来,看来应该是到客栈了。
“小姐,俺们到客栈了。”魏长生将下马凳放置到位,对着车厢内说道。
“咳咳咳……”回答魏长生的又是一陈咳嗽。
“红桃替你家小姐披上大氅,别让她再受风了。”马车外再次传来杨延保的声音,这次是在提醒孙灿烂的两个丫头尽量不让孙灿烂在外人面前有太多的露面机会。
在外人听来不过就是杨延保关心马车内的那位生病了的小姐,吩咐丫环好生侍候小姐罢了。
客栈门外人来人往,大家都不知道这些人里是否有水家的暗探,自然就要做到万无一失,毫无遗漏。
离开大部队转向郁州城
车厢内孙灿烂在做着下车准备,车厢外杨延保一下马就将自己的马缰丢给书墨,快步来到孙灿烂的马车边,那个紧张的程度让见者一眼即知,里面那个咳嗽得十分厉害的女子,必定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大家都期待着能够一见马车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家小姐,车帘一掀,首先出来的是一个俏丽的绿装小丫头,这个自然就是绿袖,娇俏的容颜利落的身手,可见这行人来历不凡。
随即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浑身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姐,这个自然是孙灿烂,只是让大家感到失望的是,她穿得是件雪白的狐裘大氅,这件大氅有个大大的帽子,如今这个大大的帽子正扣在孙灿烂的头上,几乎遮住了她的整张小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眉目。
客栈外看热闹的人们顿时感到十分遗憾,不知能够让马前这个英武的少年郎如此殷勤的女子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阵寒风起,正巧吹起了那大大的帽子,虽然很快就被一前一后一绿一红的两个丫环伸手再次捂了个严实,孙灿烂那清丽的容颜若隐若现。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足以让人觉得此女虽非绝色却清纯俏丽,气质上佳,只可惜脸色苍白了些,这一刹那的露脸给在场的人就是这样一个印象。
杨延保伸手握住孙灿烂有些寒凉的手,协助两个丫环扶着咳嗽不止的孙灿烂下了马车,一行人很快就进了客栈。
他们包下了这个客栈一个单独的小院,小院座北朝南,两间主屋加东西两厢各三间屋子,足够他们一行住下,虽条件不如京城的家。里面倒也干净整洁,而且自成一体,与别的客人毫无瓜葛。
两间主屋自然属于孙灿烂和杨延保。其他人在东西厢房各自安置下来,此刻张姓护卫早已请了当地最好的大夫在东厢的屋子里等候。
这个大夫年龄有些大了。跟在他身边的药童是个与孙灿烂差不多高的年轻姑娘,一问之下方知是祖孙二人。
自从孙灿烂一行进了院子,那咳嗽声就时不时在客栈内响起,令人生出无限怜惜。
大概过了盏茶功夫,老大夫祖孙由魏长生送出客栈,老大夫边走边吩咐魏长生煎药的注意事项,其孙女则头戴棉帽身裹大衣手提医箱紧随老大夫身后,让人看不清这女子的长相。从背影看倒与刚才孙灿烂进那小院的身影极其相像。
魏长生从外面的药铺抓了药回来,又从马车内取来了自备的小炉,从客栈掌柜那里借来了药罐,很快小院里就飘出了苦苦的药味。
一付药下去,小院里女子的咳嗽声慢慢缓了下来,夜色渐浓。
俗话说“月黑风高夜,正是放火天”,今夜就是这样的一个夜晚,而孙灿烂就要趁着这样的一个今晚离开大部队转向郁州城。
“公子,果然有人在外面看着。老韩和他孙女儿在半路被人拦了下来,幸好大家留了一手,没让小姐装成老韩的孙女儿。否则可就要露馅了。”暗卫的报告到了穆统领的手上,穆统领看过后,将报告给大家看了看,然后就是油灯烧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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