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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敢承认一件事,我在等她,当子杰戳破我,道出我的决定时,我就在等她。潜意识里在赌子杰会告诉她那些不堪入目的事,也期盼着她可能会来。心再坚韧都敌不过她余浅的眼泪和哀戚,等她睡着后,我整夜都在盘算明天过来要与童晓涵如何谈判。
童晓涵是个十分理智的女人,也可以说与我是同一种人,环境造就了我们心性强大。事后她好奇地问我: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如此不惜舍江山而爱美人?我不由心底浮现笑意,浅浅是个我无法形容的女人,但我确实爱她爱到无法自拔。
政场如商场,任何一场交易都得付出相对应的筹码,我付给童晓涵的是不加期限的承诺,有生之年要帮她一个忙,这个忙是大是小,全由她来决定。为了加重自己的筹码,在发觉她与秦宸之间的暗流时,我就点了把火,推波助澜让其走在一起。
有没有效我不知道,但可肯定将来必能为自己留存一片地。尤其是那个人是秦宸,是浅浅的师兄,仅凭这一点,我就能杜绝童晓涵把火烧到她身上去。经历的事情太多,我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未雨绸缪,我要浅浅在我的羽翼下能够安宁生活。
可千算万算,也都没算到子杰这边会出事。他居然事前不与我商量就擅自作主,结果差点连命都送了,接到堂姐电话时我手一颤,手机掉在了地上。赶到医院若不是子杰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我真的想狠揍他一顿,我们渴盼成功的心同样急迫,可是也不需要用命来交换筹码啊。
但只需凝神一细想,就能明白子杰的动机,他如此急于求成,为的是成全我和浅浅。他曾说要护浅浅一生安若,从他决定把她送到我面前时,就已经在计划着这一切,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来成全她和我。可是谁曾想,世事永远难料,而命运又从不轻易放过我们。
一场计划宣告失败的同时,也把浅浅暴露在了人前,所以此刻,她在我们的家门前,脱落下自己的指甲,为的就是给我们一个提醒:苏家来了。
“我去找姓苏的!”子杰愤恨开口,身形一闪,他就欲冲出门。
我扬声怒喝:“站住!”他倏然止步,回过头来看我,眸中的痛楚与我相同。“苏家人把她和一一带走了,为的是什么?你有没想过?苏家执权人是谁,你又有没想过?”
如果苏暮年因为那天听到我们在医院的争吵而要报复,那么只需在政场上给予一刀,以我们现在的程度,根本完全无招架之力。但是没有,他们选择来带走浅浅和一一,显然存着另外的目的。在这目的没明确前,就鲁莽行事,只会害了她们母女。
“可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子杰的表情犹如困兽般纠结在一起。
我定定看着他,轻声问:“子杰,你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迎接风暴直面风暴的准备了吗?接下来是一场硬战,只能赢,不能输。
浅浅,你和女儿一定要好好的,等我。
☆、66深陷囫囵
沙滩,别墅,海浪声,是我现在的生活写照。
我已经住在这里一个月了,每天听着海浪声入眠,又在海风中清醒。曾经十分向往大海,觉得海边是个浪漫的天堂,但是此刻,我与浪漫绝缘。
因为我是个,囚犯。
其实这囚犯两字上,还得加个双引号,因为没有一个囚犯像我这样过着舒适的日子,除去没有人身自由外,其他一切都安好。身旁的摇篮床里,女儿睡得正香甜,她懵懂的看待世界,懵懂的不知身在何处,懵懂的只要妈妈在身旁就能满足。
可我这个明白人却无法如此懵懂啊,每天单一的生活,一成不变,日复一日,没有网络,没有电话,就连电视卫星也没有。倒是有高端的影碟机器,有上百部好看的影片,有一屋子的书,也有曼妙的音响器材,那音效绝对要比我在电脑里放的音乐要强上百倍。
屋子里除去我和女儿,还有一个保姆,一个顾名思义为保镖实则牢头的中年男人。保姆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保镖则负责掌控我的安全与自由。
那日我以为是许子扬忘了什么回来拿,结果打开门看清外头站的人时,惊愣在当场,心亦往下沉,不祥的预感,之前不安脱落的心,由来如此。
苏暮年站在门外,他英俊中带着历练沧桑的脸上,是沉稳而诡异的笑,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垂死挣扎的猎物,最终都将堕入网中。我朝他身后望,只有一辆全黑的车子停在那处,不见其他人,而那车窗用深黑的胶膜糊得满满的,一点都看不清里面,犹如他的人一般,给人压抑窒息的感觉。
但我相信,真正的危险来自他,而不是车内有什么人。像苏暮年这种人,找上门是来意不善,但不至于会做下强抢民女的勾当,与他身份不符,他也不屑此类手段。那唇角的弧度足以证明,他已经成竹在胸。
我还是紧扶住门框,不让寸地的问:“你有什么事吗?”
苏暮年淡声道:“来找余小姐,苏某深感冒昧,不知可否进屋谈谈?”我摇摇头,勉强而笑:“不好意思,这不太方便。”当时除了生硬的拒绝,我实在想不到该如何做,但却有预感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已是势在必得。
所以我在门口与他周旋的同时,不动声色地用指甲在门框上留下痕迹,一笔一划,我不敢有任何分神去看的动作,只能凭着感觉。苏暮年的神态彬彬有礼,但吐出的话却如毒蛇般:“余小姐,我们最好还是谈谈吧,谈谈许子扬最近那个政治项目如何?”
我心中大惊,睁大眼看他,那暗沉眸光里潜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不得不将他让进了屋,门关上时,屋内顿生窒息感,是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强烈,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他挑了张桌边的椅子坐下,突然问了句:“余小姐,有钓过鱼吗?”
我不明其意,只挑了挑眉道:“有,就一次。”那次还是许子扬带着去的,钓到最后我在他怀里睡着了打住,此时不是想那些甜美事的时候。
苏暮年笑了笑,也不多绕弯子,“钓鱼的工具除去鱼竿就是鱼饵,鱼饵越大自然就越容易成功。不瞒你说,刚我提的那个项目就是我给许子扬下的饵,对于一个急需求成的人来说,这是个绝难碰到的机会。成功在望,然后功亏一篑,这种滋味不知道会怎样?”
我沉默着靠在门边,很简单的字已经刻好,而指甲脱落的瞬间,十指连心的痛侵入我神经。凝眸看着他,寂色的眸子里是了然,只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苏暮年眼中微微闪过讶异,随后脸上浮出深沉的笑容:“不错,我喜欢与聪明人说话。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请余小姐去海边度个假。”
我讽刺地笑了笑,倒不是我真如他说的那般聪明,而是既然如他所说给许子扬下了鱼饵,如果是要害他都是他们男人之间政治场上的事,用不着跑来找我这个妇人说三道四。拿到我面前来说,足可见目的在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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