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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不但敏君自觉有些甜蜜与羞涩，就是锦鹭青鸾两人听了，也是心头微微一跳，顿觉得脸颊微微发红起来。两相互对视一眼，再看看自家姑娘极少见的微微红着脸想着事的样子，心里有些羡慕，又有些茫然。说来自己陪着姑娘这么些年，也是想着她能过得好的，苏家公子自是好的，待姑娘也好，她们瞧着玉人一双的，心里也是欢喜的。可是现在想一想，姑娘是不用愁了，但自己呢？也不多想能如苏家未来的姑爷待姑娘这么好，但要过得去的人，待自己也算好的，总可以吧。这样的人，究竟在什么地方呢？自己年岁渐大，可也要想了一想了。

兴起了这番念头，锦鹭青鸾两人一时也是有些痴了。当下三人都是愣愣出神，好是半晌功夫过去都是没有回过神来。还是外面的小丫鬟叫唤了两声，她们方都略有些局促地应了一句，重头做自己日常的事儿去了。

这边儿敏君等人想完事儿正在做旁的事，张颖玉等领着丫鬟与人送东西去，而孟氏那里，却是招了自己的心腹嬷嬷高嬷嬷，笑着说起近来自己要忙碌的事儿：“这会子尚宁的事儿也算完了，我思量着两个丫头渐渐大了，说不得也就是这一年半载的事儿，竟要开始细细筹备嫁妆才是。”

“姑娘说的是。”那高嬷嬷听得点了点头，依旧照着旧日的称呼应了一句，这才道：“旁的东西都还好说，只这陪嫁的丫鬟婆子并人家，可得精心再精心的——这些若是选了不好的，不但姑娘没脸儿，日后也不好处置呢。”

陪嫁中

“正是这个理儿。”孟氏点了点头，揉了揉有些倦怠的眉眼，但精神却有几分高涨的感觉，只盯着稍远处一个地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道：“高嬷嬷，你是我最相信的亲人，对于你，我也不说那等虚话啦。敏君这丫头，虽然现在瞧着都是好的，什么事儿都能周全应承，可那性子，还是老样子，就似小孩子一般，但凡信了一个人，都是不转弯儿的。那苏瑾虽好，冯氏眼下瞧着也不错，可是这不是没进门么？苏瑾还好说，这么些年我冷眼瞧着，并不是那等花心贪色的，日后便是有些不同，也差不离哪儿去的。他数年如一日，只要敏君没做什么错事，以后的小日子啊，便不会太难过。那冯氏却是不同。此时她看着敏君是好姑娘，待得成了媳妇，那就不同啦。多少做婆婆的想着多子多孙，想着能掌着儿子一家子的事儿，那丫鬟通房妾室，正是最顶用的一手儿。敏君过去，她又是有些霸王脾气的，哪里能受得住这些三妻四妾，左一个通房，右一个妾室的事儿。说不得就是要闹一场的。”

“姑娘担心也太过了。我瞧着……”这高嬷嬷这会子才是膈应住了，到底拍了拍自己的手，叹道：“这么些年都叫着姑娘叫惯了，竟总改不得口的，这会子姑娘早就成了奶奶，连着姐儿哥儿都要大了的。”

“嬷嬷说这些做什么。日子长了，该改口的时候，总会顺顺溜溜改了这称谓的。”孟氏见着她这么说，也是一笑：“眼下这满府的人都称我为三奶奶的，可实际上我还不是该唤作太太的。只是太太不许，也就罢了。外头好些人家还不是这么着的，到底没有下一辈，这改不改都是顺当的。”

“您这话说得，奴婢竟是不知道怎么回了。日后啊，还是唤奶奶吧。说不得再过一段日子，太太想清楚了，或是有了孙辈外孙那一辈，这又是要换了。”高嬷嬷感叹了一声，才是接着先前的话，道：“只不过，奶奶想的也是太多了，大姑娘容貌不说，性情也是好的，且小时候的见识，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忘了的。这般事儿，少不得心里头有数的。多少深宅内院的人家都这么过来的。不说旁的，只那苏家，还不是为着一个连着妾室也巴不上的通房闹得满城风雨？这番事，姑娘都是亲眼见过的，心里自然也是明白。这会子与奶奶说着的时候，许是面子上抹不开，便有些变扭，可心底哪里能不明白的？”

“这倒也是。”孟氏见着这高嬷嬷这么一通话过来，心里思量半晌，也是点了点头，道：“不说这些，就是尚宁那屋子里的事儿，她也该是明白。那张氏才入了门，就是打点丫鬟婆子，明的暗的打压不说，还使了些手腕。见着那锦葵原是我身边的，又是得了尚宁的青眼，便避开了些。这番心思能耐，虽说起头冲动了些，但后头还算持重。敏君那么个聪明人，又是与繁君颇有几分亲近的，自然也能听到几分，日后想来她做得会比这个张氏更好。”

高嬷嬷听得连连点头，只是待得孟氏说完这话，她还是道：“虽说是这么说，但这陪嫁的丫鬟婆子并人家可还要细细地挑拣才是。若是选了什么黑心烂肠的东西，没得过了门，不但不能让姑娘有个撑腰子出主意能说话的，还丢了姑娘并徐家的脸面，让夫家的人趁虚而入，那就不好了。”

“何尝不是呢。”孟氏听完这话，也是点头，一面深思着，一面道：“自然这陪嫁的丫鬟，头一个是要想着容貌的，但敏儿也好，苏瑾也罢，瞧着都是不乐意有什么通房妾室的，那么年岁略大些，倒也使得，我瞧着敏君身边的锦鹭青鸾两个丫头，也是伺候老的旧人，性子都还过得去，想着她们两个不错。另外的却是要有些费思量了。”

“大姑娘屋子里的人，却是不清楚的，只是那两个丫头听过两句，别的都是一丝儿动静都没有的。”高嬷嬷想了想，便还是道：“想来这些丫头都还小着，一小半还是外头买来的，不比家生子听话牢实，又是能压得住的。左右还有些时日，奶奶不如从身边的人中选几个出来与大姑娘送去。一来是您亲自掌眼，细细看过的人，二来也能压一压姑娘的身边人，没得让她们心里有些傲气，想着攀高也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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