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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母女夜谈（第1页）

当晚，秦胡氏住在了女儿的屋子里。跟秦桂花母子三人睡一个炕。

郑寅生跟他的两个弟弟挤在另一个屋子里的炕上。

秦胡氏看到这个又矮又小的屋子，多有感慨。一边帮助照看两个小外孙，一边跟女儿唠嗑。

秦桂花不时插着话，或追问或评论几句。秦胡氏没有瞌睡，说话说到了大后半夜，还意犹未尽。

秦家自秦融善以上三代人是种庄稼的。白手起家，凭着吃苦耐劳，勤俭节约，一点一滴地积攒家业。

到了秦融善手里时，在本地有一处经销山货的铺面，在外州县有一家当铺。

秦胡氏住的秦家巷里的院子，是她公公手里置下的。她没有见过公公。嫁到秦家时，婆婆带着秦融善兄弟俩生活。

老宅院早来有三亩地，东西两院带一个后花园。分家后弟弟一家带着婆婆搬到乡下去了，就把西院卖给了张性人家。

秦融善去世后，秦胡氏一人拉扯两个年幼的女儿。生活逐渐没落。秦胡氏卖掉了花园。只留下了东面的主院。

秦胡氏和两个女儿住在大上房里，偏房招了租。现在秦胡氏一个人住上房。

秦家的上房高大宽敞，马鞍架构造。粱柱粗大。两坡淌水屋面，青瓦叠扣。砖墙石基，廊台有一丈多宽。

大家口时，逢年过节，廊台上能一溜摆放下十几只大砂罐子，炖煮菜肴。

秦家的基本产业有两处。

大的一处，也就是杨戴家坪嘴的山庄。分家时分给了老二。

小的一处，在秦家祖籍地附近，一个叫撂坪里的地方。分家时分给了秦融善。

杨戴家坪嘴与撂坪里的中间，夹着郑家堡子村。

秦桂花出生的前一年，秦融善经营典当生意的牛马家营一带地方，发生了激烈的战争，炮火冲天，枪声如炒豆。

在极度慌乱中，他仅将能带动的财物收拾打包，骑着一匹大青骡子，一夜跑了一百五六十里路，赶在天亮前逃回了家。

绝大部分押当物品没能运回来。

回来不久，遭遇丧子之殇，一病不起，抱憾而终。一生积攒的本钱，随风而散。带来的帐薄契约，成了纪念品。

秦胡氏娘仨成了孤儿寡母。起初还能凭靠撂坪里的租子过活。

后来土改后，成了城市居民，秦胡氏没有工作，没有了收入来源。

娘仨虽然有商品粮供应证，但却苦于无钱打粮买油。迫不得已时，郑冯氏拿出仅存的几个死钱救急。

一个袁大头到人民银行能兑换一元人民币。坐吃山空，不多时日，就告罄了。

“妈！生大龙小龙前，端午节我碰见舅舅了！”

秦桂花稍稍迷糊了一会儿。见秦胡氏还在说个不停。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给她妈。

“你在哪里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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