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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姜闻礼走了进来，他挨个隔间推门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后才来到沈清面前。

相比沈清痛苦的神色，姜闻礼则平静很多，他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边抽着烟边通过洗手台上的化妆镜看着很受打击的沈清。

姜闻礼低声一笑：“至于吗？不就上个床吗，又没杀人放火的，你搞这么丧干什么？”

“……闻礼，你是不是被胁迫的，你不是自愿的对吧？”沈清眼神晃动，他亲身经历过蔡华的手段，如果姜闻礼是被迫的，也不是不可能。

“胁迫？沈清啊沈清，你今年都二十八岁了，娱乐圈的大染缸也待了几年了，你是怎么一直保持这愚蠢的清澈的，”姜闻礼抽口烟，无奈道，“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上那老女人的床？你知道我这几年为了能一直伴她左右不被替代，下了多少功夫。”

“再说了，她除了老点也没什么缺点，床上那浪劲不比小姑娘差。我睡她，她捧我，我也没亏啊，你哥们我看起来应该不算太傻吧。”

沈清听着姜闻礼的话，只觉得一切荒诞得像一场梦，他认识的姜闻礼是个人缘好、性格好、有原则的人，而如今他轻飘飘的这些话犹如重锤冲出击，击碎了沈清心中的姜闻礼。

“清儿，你也不用这么看我，显得你有多清高似的，”姜闻礼转头，看着一旁的沈清，眼里是沈清不曾见过的疏离，“你跟石柯那点破事圈里现在谁人不知，你既然自己也没干净多少就别站在什么道德制高点上来看我了吧，再说了，比起你，我自觉我强太多吧。”

姜闻礼走近沈清，一字一字带着无比的讽刺：“至少我睡的是女人，而你，是被男人睡。”

“闻礼，你……”沈清没想到姜闻礼会对他讲出这些无情又侮辱的话，他们之间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种状态。

“你知道的，我最恶心的就是同性恋，沈清，我劝你呢，还是早早收拾行李回家吧，别让叔叔阿姨知道你这些破事，否则最后你可能连家都回不去了。”姜闻礼说。

“你在威胁我？”沈清不敢置信，身体止不住颤抖。他在姜闻礼面前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性取向，就是因为他知道姜闻礼对这件事情有敌意有排斥，而今姜闻礼赤裸裸的羞辱让他难堪。

“我是在给你忠告，如果你还考虑叔叔阿姨的脸面呢，就别留在这里等着被别人上了，你以为石柯上了你，你真的就万事大吉了？”姜闻礼冷冷道，“他可是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他的花不是因为他换人多，而是因为他够无情够冷漠，说起来，蔡华比起他来，算是够长情的了。”

“沈清，回去吧，别在这里，”姜闻礼一顿，轻声道，“丢人现眼了。”

姜闻礼离开了，沈清失了魂地留在了原地。

小时候曾经美好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转眼间，人长大了好像什么都变了，在时间洪流里，谁都无法一如当初，谁也无法留在原地。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光里，姜闻礼早已变了模样，只是自己还一如既往地以为一切没有变。

沈清在洗手间里傻站了许久后才浑浑噩噩地回到了石柯所在的那个包间里，他行尸走肉般地坐在石柯旁边，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断了讯号。

石柯看着表情木讷的沈清，再看看他明显泛红的眼尾，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话刺激得躲厕所里哭鼻子去了。

“叮叮——”沈清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两下，沈清不为所动，似乎没有听到。

石柯轻咳一声，沈清依然不动。

石柯找到由头，用手指头戳一下沈清脑袋，没表情道：“来信息了。”

沈清缓慢回头，视线慢慢对焦石柯，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石柯说了什么，机械般地打开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好久，直到屏幕里的信息被他的大脑一点一点吸收。

是姜闻礼的信息：【清儿，别总是太清高了，很虚伪。】

沈清的眼泪唰地冒了出来，原来姜闻礼一直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委屈和背叛像浪潮般袭来，化作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了出来。

“……”石柯看到沈清毫无预兆地哭了，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即又恢复本色，“你初恋死了？”

沈清哭得更凶了，他心中的初恋可不是就在刚才毁灭消失了吗？

一旁的李大海和唐天歌也呆住了，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

“你初恋才死了！”沈清冲石柯大吼，怒气全部发泄到石柯身上。

石柯没恼，反倒点点头认同：“没错，在我这里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石柯虽然没有恼怒，但身上有了点不怒自威的劲儿，李大海和唐天歌大气儿不敢出。

沈清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在这里破坏了大家的雅兴，于是起身，冲身旁的李大海微微欠身：“不好意思李导，是我失态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唉没事没事，你喝了酒不能开车的，要不找个代驾吧。”李大海关心道。

“不了，我是骑机车来的，我打车回去就好。”沈清说完就转身离开，没看石柯一眼。

石柯看着沈清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这个沈清冲自己大吼大叫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莫不是把自己当撒气桶了？

沈清来到店门外，天色早已黑透，他走到停车处，发现有个鬼祟的身影在自己的摩托车附近徘徊，那人从头到脚都捂得很严实，就连眼睛都藏在墨镜后，但沈清仅凭身形就知道那人是姜闻礼。

姜闻礼恰巧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沈清，他看看四周，然后低头快速向沈清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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