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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带一解开，酸麻的感觉突然冲进身体，几乎让容柳半个身体失去知觉，眼前一阵发黑就往前栽倒，被叶谷扶住，紧紧的抱在怀里。

怀里的人没有发出声音，叶谷没有防备，拳头已经狠狠的打在了脸侧，力气大的让他没有反击的余地，身体猛的往后栽倒，撞在门上发出砰的一声，脸立刻红肿起来，口腔内壁被咬破，口里一阵腥甜，丝丝血迹渗出。

容柳摇摇晃晃的撑起身体，脸色依旧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神情却没有丝毫惧意，伸手捡起被撕破的衬衫披在身上，空洞的眼睛里已经重新恢复了冰冷的神采。

“没人教你什么叫适可而止么？叶谷，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容柳沉声，他拿着衣襟的双手还在发抖，可是锐利的目光如冰刀一般，凌迟着眼前的男人，“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多说，我可以当成被狗咬了一口，但是短时间内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最好好自为之，不要逼我做其他的事！”

叶谷艰难的支起身体，抬手擦掉嘴边的血迹，看着那个指尖还在颤抖的男人，他眼底深藏的脆弱几乎已快将他逼到绝境，却依旧挺直着背脊，用冰冷的眼神和强大的压迫力维持自己的尊严。在他面前，似乎没什么东西可以彻底的摧毁他，他是这么强大，强大到让自己觉得手足无措。

叶谷突然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揉着眼睛，“你永远都是这么冷静，是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动你，可以让你动容？你可以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我呢？你是不是可以当做我不存在？”

容柳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嘴角却慢慢带上了一丝讽刺，“我话已经说到，你的选择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还年轻，又大把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不是么？”

“可是我只想留住你。”叶谷侧过脸看着窗外，手指紧紧的握拳，声音却显得那么犹豫无力，似乎也在摇摆不定，“我只想留住你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想留住的不是我，”容柳开口，“你想留下的，只是你印象里的那个我，或者是十年前的我，难道不是么？”

叶谷的身体猛的一震，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着他。

容柳接着开口，“叶谷，有些话又何必讲的那么清楚，你自己反正也知道，不是么？”

肌肤接触到空气，有些发冷，身体慢慢从激情中平静下来，疼痛已经变成了麻木，有些冷，容柳抬手抓住衣襟。

车子里渐渐的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悠远绵长。

容柳坚持自己开车回去，叶谷咬着牙问苏清是不是跟你住在一起，容柳也只是淡漠的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似地说了一句，苏清今天去外地了，你不必担心他会来找你麻烦。

叶谷苦笑，开着车一路小心翼翼的跟在容柳车后面，生怕他路上出什么意外，看着他停车，下车的时候一个踉跄，扶着车盖，小声的喘息，立马推开车门下来想扶着他，却被容柳一把打开，冷硬的说了声谢谢，挺直背脊朝大楼走去。

那一个晚上，叶谷都站在楼下，看着电灯的亮起，到最后的熄灭，然后坐进车里，头枕在方向盘上，他心慌了，他怕容柳真的一去不回头，他怕容柳真的说到做到不再相见，他以为容柳已经爱上了他，却没想到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就跟他答应这场赌局的时候一样，他答应的干脆利落，抽身也丝毫不拖泥带水。

真是可恨啊，这样的人，永远看不清楚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当他对自己展露那些微笑和深情的时候，真的相信他爱着自己的。

叶谷哆嗦着去翻车里的烟，翻到的只有包容柳常抽的牌子，只有一根，孤零零的躺在角落里。

把烟放进嘴里，也不点燃，就这么含着，属于容柳的味道慢慢在自己周围散开，好像亲吻他的时候，也可以从他身上闻到这种淡淡的香。

再等等，等容柳愿意见他的时候，他就道歉，真诚的道歉，然后好好的对他说，我爱你，之前是我心急做错了，我想逼你可是没想到用错了方法，我不该去找女人，我不该丢了手机，求求你原谅我。

叶谷含着烟，往后靠在椅背上，睁着眼睛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凌晨才疲倦的揉着眼睛，开车离开，新的一天，他还有自己的工作。

叶谷离开的时候，容柳站在窗前，披着外衣，已经清洗过的身体没有留下什么奇怪的味道，只是身上的印痕短时间是消除不了的了。

容柳看着叶谷的车开走，转身回房间，点燃一支烟，随手打开桌下的碟机，靠着沙发坐下，心不在焉的看着屏幕。

这样就算结束了，也好。

屏幕上出来的是一张年轻的脸，眼神迷茫，长手长脚，动作夸张，大笑，哭泣，愤怒，迷恋，都在那张少年的面孔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除了在戏中，已经摆不出这些表情了呢，苏清开玩笑都说过，这十年你变化好大，连笑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心思越来越密，真怀念刚跟你接触的时候，你还扬言看不顺眼我要揍我一顿呢。不过也是因为打了一架，反而两个人亲密起来，这种相处的方式，也只有年少的时候才有吧。

早已经过了可以轻易相信别人的年纪，生活越来越乏味，无聊，自己也跟着变成了这种样子。

屏幕上的容柳，肆意挥洒着青春，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挥霍，来张扬，就想电影中的少年，妄想着站在最高的地方就能触碰天空，却忘记也可能随时从高处掉落，让自己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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